视线所到之处都满含占有欲,又对这具身体特别满意,尤其是这张脸,完美无瑕,动人心魄。
欣赏够了,她才盖上被子,吩咐侍女:“取一盏蜜水来。”
纵长染干渴的喉咙因为这盏甜丝丝的蜜水才得以舒服些,蹙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但她睡的并不安稳,金属链的声响在她梦里都是催命符。
楚怀君没有杀她,也没有将她送回地牢受刑,而是让她变成一只软绵绵的金丝雀,用金属链锁住她的双脚,将她困在这间华丽的屋子里,最远就只能走到门口看一眼四角宫墙之外的天空。
她着急东境的战局,记挂赢嫽是不是还在找她,又害怕楚怀君会拿她威胁赢嫽。
她真笨,什么忙都没帮上,现在还给赢嫽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赢嫽不够心狠,要是楚怀君提条件要换她,赢嫽肯定会答应。
不行的,不能答应,她的命不值得赢嫽用任何东西来换,只要她死了,楚怀君就没办法利用她去牵制赢嫽了,对,她死了就行了。
含糊不清的梦话落入楚怀君的耳朵,突然静谧下来的室内响起一声嗤笑。
死?哪有这么容易。
幔帐外面有个侍女已等了许久,楚怀君拢上散开的红衣,垂着湿发赤脚走出来。
“什么事?”
“斗菟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
“诺。”
斗氏在楚国的地位非比寻常,斗菟虽不是正卿,却深得楚怀君信任。
他揣着一卷雍阳晚报步至正殿,楚怀君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了。
“君上,这是从晋国来的,报纸上说晋侯亲征。”
楚怀君随手翻了两下报纸,“此事孤早已知晓。”
项昭颜的邸报比这份报纸来的要快,晋军因为晋侯亲征,士气大增,民间也都在高喊灭楚国,让天下统一,晋侯一时风头无两,比初代周天子还得民心。
斗菟小心斟酌着问道:“我们是否要再增兵?”
关于要赢得民心这件事,朝中也有多人曾向楚王进言过,楚王都没当回事。
前几年楚王因为能召唤巨蛇,确实很受百姓拥戴过,可晋国的一系列改革使得本就微妙的天下局势逐渐往晋国那边倾斜。
楚国境内的百姓跟奴隶越来越暴动,那个坑蒙拐骗的邪/教也趁乱死而复生,这就让楚王非常憎恨,更不想让这些贱民得偿所愿。
派兵暴力镇压,将参与暴动的民众全部处死。
这番强硬又狠戾的手段让民间太平了一段时间,无人再敢生事。
纵长染潜入襄樊鼓动起来的那把火看似是被浇灭,实则不然,斗菟很清楚这股星星之火迟早都会再烧起来。
楚怀君眼神发冷,唇边挂着要算计人的冷笑。
赢嫽不惜以身犯险都要引她去商邑,她若是不去,岂不辜负那一片苦心。
“传羊氏来见。”
同年春,楚王领军亲征。
守着商邑城一直不应战的晋军终于在三月下旬主动出击,凭着过硬的武器装备在商邑西南的山脉灭掉楚军三万人,还烧了楚军十几车的粮草。
要不是天象突变,电闪雷鸣的,李华殊都不会下令停止进攻,她非要活捉了项昭颜不可。
赢嫽没逞能跟着去,她和小奴都在城中。
大雨说下就下,雷声又大,天边炸开的闪电让她的心狂跳,搂紧了坐在她腿上的小奴。
“娘?”正在认真玩九连环的小奴抬起头。
赢嫽心不在焉,“娘是在担心你娘亲。”
“娘亲?”
小奴一下来了精神,从她腿上跳下来,九连环也不要了,跑到那边抓起桌上还未开刃的匕首就挥舞,招式还有模有样的。
“打仗!杀敌人!”小不点儿在那儿喊打喊杀,稚嫩的脸上满是凶狠。
赢嫽被她这么一打岔,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就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大军集结时带她去看了,她还想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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