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站在摊前吃得油光满手,赞不绝口。
“香,真是香, 外头脆得掉渣,里头却还嫩得出汁,绝了!”
有人嘱咐他:“青禾,这个炸鸡柳你可一定要多做几天啊,别又像之前的茶蛋和肉肠一样,没卖几天就没了。”
“就是就是!”
许青禾哑然失笑。
“行,听大家伙的,这回一定多卖些。”
夕阳西下,许青禾推着卖空了的小推车回家,远远便瞧见自家装修了数日的铺面已经焕然一新。
朱漆的门板,明亮的窗格,最惹眼的要属檐下悬挂着的那块簇新的黑底金字招牌。
许记小吃铺。
五个字,笔力遒劲,亮光闪闪。
许青禾愣在原地,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将招牌上的字看了又看,终于确定,那上面的确写的是“小吃铺”,而不是“医馆”。
但是,这不对啊。
这铺面明明是他心心念念要为陆晚亭开医馆准备的,而且陆晚亭也知晓此事,怎么突然变成他的小吃铺了?
除非陆晚亭本人其实姓许,开的医院名叫“小吃铺”。
那也太抽象了。
许青禾正胡思乱想,转过头来,就见陆晚亭不知何时已站在铺子门口,静静地望着他。一向冷硬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
许青禾指着头顶的招牌,一时语塞:“这是……”
陆晚亭没说话,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声道:“医馆不急,你每日出摊风吹日晒,太过辛苦,这铺面你先用着。”
他顿了顿,又说:“你的手艺,值得一个更好的地方。”
许青禾忽然明白了。
陆晚亭这些日子装修铺子、亲自过问细节,原来从头到尾想的都不是他自己。
而是他。
一股滚烫的热意涌上眼眶,许青禾丢开小推车,上前几步把自己扎进陆晚亭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他把脸埋进陆晚亭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谢谢。”
前男友……怎么这么好啊。
他本来是为了回馈陆晚亭对他的好才打算帮对方开个医馆,这下好了,这好都回馈到自己身上了。
许青禾又感动又发愁。
这下该怎么回报陆晚亭,怎么和他分手啊?
陆晚亭不知他在想什么,回抱住怀里的人,轻轻抚过他纤瘦的后背,笑道:“不要哭鼻子。”
“我没哭。”许青禾抬起头道。
红红的鼻尖让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别哭。”陆晚亭低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那点清浅的泪意就消散了。
“给你开铺子,比我自己开医馆还要高兴。”
一听这话,许青禾又不行了,“呜”地一声再次把自己埋进陆晚亭的怀里。
暮色温柔,落在拥抱着的两人身上。
不管铺子住宅还是别的什么,只要和“新”字挂钩,但凡开张,必然要先邀请亲友举办一场暖屋宴席,热热场子,说是这样才能更好地汇聚人气。
许青禾不想麻烦,本来以为同样不喜麻烦的陆晚亭会和他想法一样,谁知这次前男友一反常态,铺子装修好的第二天便把消息散布了出去。
于是,这暖屋宴席不办也得办了。
今日便是举办宴席的日子,天公作美,是个难得的晴天。
陆晚亭一早便在厨房里外忙碌着准备席面,许青禾则负责帮着招呼陆续到来的宾客。
最先到的是大伯和伯娘,伯娘提着一大篮子新鲜蔬菜和水果,大伯扛来了一小袋新米,笑容满面:“铺子开张,给你们添点烟火气,祝你们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许青禾连忙谢过。
伯娘又有些歉意地说:“青禾,阿黎这些日子在果园忙不开,今天实在没工夫过来,让我跟你和晚亭赔个不是,赶明儿一定给你们补上。”
许青禾忙说“伯娘说的哪里话”“我和晚亭都知道黎大哥近来辛苦”云云。
刚把大伯伯娘招呼进屋,紧接着,又有几个曾受陆晚亭医治的乡亲结伴而来,还有许青禾小吃摊上的熟客,也都带了贺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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