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盈当日听到这些几乎被气得哭了出来,本就尚在孕中,头盖着红盖头,听到轿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是和她想象中的婚礼相去甚远。
或许是她想得过多,临进门时,太子表哥过来牵她的动作也带着一丝不耐烦。
她本就不满这样遮遮掩掩的安排,当夜又不见太子去她屋里歇息,更是心凉了一半。
隔日,太子与新妇拜见父皇母后,因着前边发生的这一系列丑事,皇后虽说不满太子妃的人选给了她,但到底是成了自家儿媳,送了好些补品过去。
父皇那边却是人也没见着。
姚春盈跟在太子身后走出甬道,心内五味杂陈,想要追上去同自己的新婚丈夫一块走,太子却把在那两人处吃的埋怨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即刻回去,莫要在外边丢脸了!”
姚春盈也很是委屈,她也本不想这么早怀上孩子,但分明是他那时候讨要的,怀上了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越想越委屈,姚春盈遥遥看着太子甩开她走得飞快,很快带着人消失在了拐角尽头。
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就这么滚了满脸,身侧的小丫鬟桃儿赶紧将帕子掏出来,安慰道。
“太子妃这样哭下去,哭伤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况且还怀着皇太孙,您这样哭,小皇孙在您肚子里也要伤心的。”
姚春盈扯了丝帕在脸上擦了擦,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何尝不知!还需要你来教我了?”
她死死拧着眉头,心中恨不得将置她于今日下场的越清宁在嘴里嚼碎。
若不是她当众挑出来,自己也不会在皇帝皇后面前出丑,太子也不会因此迁怒于她,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越清宁。
当初自己小瞧了她,认为她这样的软弱性子经历打击必定翻不了身,谁想到她竟能疯狗一样到处撕咬,惹得自己也是一身腥臊。
“越清宁可还躲在家里不出门?”
桃儿听到太子妃咬牙切齿的声线不由缩了缩肩膀,但她还是想起老太爷嘱托,多嘴劝了句。
“还是莫要去找那位麻烦了!太子妃,家里说过她如今依靠长公主和寿王,再同她纠缠下去只怕更会害了咱们!”
话音刚落,眼前锦衣玉带的太子妃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暴怒之下,脸上的表情分外狰狞。
“我才是太子妃!你不听我的反倒去听老头子的话?谁才是你主子?”
桃儿忙跪下,重重的在石板上磕头,磕得额头渗出丝丝血迹。
“桃儿不敢!太子妃息怒!”
姚春盈如今正在气头上,还想再打她这没心肝的几巴掌却弯不下去腰,于是更加气急败坏。
“你是!家里也是!一个个当她越清宁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人物了是吧?如今我是太子妃还不能整治她这小蹄子?”
“去!找人把她最近动向一五一十的查清楚报来给我!待到她出门,我必不可能叫她好过。”
她这边存下了心思,莫不说夫妻一体,太子那边也同样查了越家。萧衍自上次心惊肉跳的解决了被抓的小倌,冷汗涔涔直下,这两日归来见了舅舅与母后才略感放松。
父皇应当是不知道什么的,只当他是去了那秦楼楚馆招妓而已,恰巧被那小倌撞见什么,才选择杀人灭口。
父皇平日里那般疼爱他,又看重母后,想必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生气。
再说,就算生一时的气又能如何?他还是太子,往后还是要他继承大统,只要父皇没有察觉到他瞒下的秘密……
被接连的惊惧扰得忧心,这几个月来,甚至带了近侍在身边也没敢让他贴身伺候,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议论,坐实他喜好男色的事实。
此刻出了宫,他心底那股后怕还萦绕不散,此刻必须要找舅舅商议如何回转圣意才行。
今朝去见父皇,竟头一次被拒之门外,想到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父皇就算平日批奏章累得睁不开眼也不会拒见他。
萧衍由心诱发慌张,总觉得父皇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嫌恶到这种地步,连他回来都不愿再见。
想到这,他猛地抬起眼,目光阴森的瞧了眼近在咫尺的近侍。
那张往日被他欣赏的美玉般的脸,此刻成了他最大的把柄,他咬着后齿,将小侍捏着脖子拖到脚下,眯着眼问他。
“梓雨,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可有没有什么事不小心透露出去过?”
那小侍满面惨白,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梓雨从不曾背弃殿下,更绝没有跟任何人吐露半分我们的事情。”
他冷汗涟涟滚了满脸,常伴这位多年,深知这位暴戾猜疑的性格,被他怀疑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外面的那小倌的下场他何尝不知,现在唯有听天由命,他的身份本就见不得光,是死是活也全凭殿下的一句话,只求他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能放自己一马。
他战战兢兢的等了好久,直到头顶思量半天的太子突然嗤笑一声。
“行了!起来吧!本宫还不知道你?”
他将人唤起来脸色仍是不好,除了自己身边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关于他的事。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知道了他的事,在背后给萧恒提供消息,让他来借题发挥。
难道是长公主?但她同他又没有什么私仇,况且整日卧病在床,用药吊着口气,倒也不像是有这个精神头来查他的事情,但其他人,还有谁呢?
是谁如此厌恶他,恨不得他被弹劾,换个人坐这东宫之位。
他正想着,马车下面来了个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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