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赞同地点点头:“是的,奴婢也记得,宴会途中,唯独郑贵妃一个人离开了。”
那就是了,绝对是郑贵妃所设的局。
听到是郑贵妃,温浅宁没有太多意外,其实她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所猜想怀疑的人选。
不得不说,郑贵妃算得极巧,利用这次承办宴会的机会给她设了这么一个套,若非季寒临强撑着破窗而出,若非他们两个及时抽身,她与季寒临必然困在殿中,药效愈发不可抑制。
到时只要郑贵妃领着宣平帝“正巧”经过,撞破这一幕……宣平帝必然勃然大怒。
至于为何郑贵妃要对她与季寒临下手?
答案显而易见。
郑贵妃是大皇子的生母,她一贯野心勃勃,母凭子贵,深知自己能否在后宫稳居高位,全依仗大皇子未来能否坐稳东宫之位。
可在这后宫与朝堂的斗争之中,她温浅宁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手握的帝王之宠也足以影响朝局。
况且,温浅宁与大皇子温元昭之间,关系素来不睦,她曾多次不给大皇子面子,让他吃亏。而他觊觎权势已久,只需找到一点破绽,便能借机打压。
郑贵妃怎会容许温浅宁威胁到自己儿子的权势?
所以,今日的算计,绝不是单纯为了毁她清誉这
么简单。若真事成,她与季寒临在宣平帝面前身败名裂,父皇震怒之下,必定会疏远她,甚至严厉责罚。到那时,她不但自身受创,连季寒临也会沦为阶下囚。
或许她还能凭着父皇的宠爱保住性命,可季寒临作为质子,勾引公主,是绝对不可能被放回大晏了。
而因此得利的,好处自然就这样落到了郑贵妃母子的头上。
温浅宁垂下眼,眼底的寒意越发浓烈。
“呵,算计得好。”她在心中讥讽一笑。
看着自家公主神情凌厉,似乎还在心中暗暗盘算什么,追云不由得轻声劝道:“殿下,今日折腾得太久了,您也该歇一歇。至于那宫女的下落、郑贵妃的动向,明日再另作打算也不迟。”
心里的火气虽未散尽,但连番应对之下,身子确实也累了,精神更是紧绷许久。温浅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终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也对,今日先到此为止吧。”
几人说话间,寝殿内烛火温和地燃烧着。逐月替她整理案几,见公主难得露出几分疲惫神色,便心疼地轻声劝慰:“殿下早些休息罢,奴婢这就为您收拾好床榻。”
帘幕低垂,锦缎织就的幔帐被温浅宁早些时候亲手放下,遮得密不透风。
逐月抬头一看,奇怪道:“殿下,怎地今日床帘幕都放下了?”
说完,便想去替她把床帘拉开。
只听一声“别!”,温浅宁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伸手拦住逐月,神情里带着一丝丝明显的慌乱。
逐月的动作被拦住了,疑惑地看向她。
温浅宁轻咳一
声,耳根微微泛红,支支吾吾地含糊道:“别……别拉,季寒临在里面呢。”
“?”追云和逐月同时愣住了。
片刻的沉默后,追云眼睛一下瞪大了,声音忍不住拔高:“殿下!您、您竟让季公子睡在您的床上?!”
她顿时急得直跺脚,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追云忠心护主,最是守规矩,她心里清楚,公主与季公子二人情意相投,可这到底是未曾成婚的女子,让男子上自己的床塌……传出去如何了得?
“殿下虽与季公子两情相悦,可……可到底是男子啊,怎么能让他上殿下的床呢!”追云急切地斥责了一句,脸上写满了忧心。
被追云说得不好意思了,温浅宁脸颊发红,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地辩解着:“这不是方才急着解药,没想这么多嘛……再说了,他喝下药后很快就睡过去了,本公主总不可能再把他叫醒让他起来吧?”
追云一时语塞,逐月也在旁瞠目结舌,眼神在公主与紧闭的帘幕之间来回打量,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现在该怎么办?不能真让季公子在殿下的床榻上睡一夜吧?”
温浅宁被她们瞪得心虚,索性一屁股坐到软榻上,强自镇定理直气壮地说:“那还能怎么办?主殿就让给他一晚好了,本公主今晚去偏殿将就一宿。”
反正她这瑶光殿十分广阔,又不是只有一处寝殿,好几个偏殿也宽敞舒适,将就一晚,也不会怎么样。
逐月愣愣望着她,半晌才抿嘴小声道:“可……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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