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年亲吻他的额头,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是,我在你的梦中。”
“我什么时候会醒”
“嗯……你想醒的时候。”
可他不想。
可他不能不想,他总不能在精神病院待一辈子。
“沈辞年……我好痛……好痛……”
“好痛……求你……”
求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是心脏痛的受不了,然后在煎熬中睡去。
也许要这么一直煎熬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能把沈辞年给忘了。
“我想忘了你……求你……别怪我……”
“忘吧,不怪你。”
……
最后一次吃药是半年后,医生给他做了测评,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他站在窗边,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夏日的蝉鸣很悠长。
方恪侧过头,看着幻想中那个曾经救赎自己的影子越来越淡。
“你要离开吗?沈辞年。”
“你不再需要我,祝好。”
方恪吃下最后一片精神药物,沈辞年彻底消失。
他终于,摆脱了幻觉,可以自己好好生活了。
可他高兴不起来。
“走吧”,苏楠低头取下他手腕上的住院带。
那条天蓝色的带子被撕断。
他下意识抬头想看沈辞年。
但墙边已经空空如也。
他抿了下唇,不知从哪里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委屈。
那天之后,他进了歌坛,他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编成了一首首光怪陆离的曲子。
有人说他是个疯子,有人说他是个怪人。
有人从他的音乐里感受到心湖枯竭万木凋零的景象,于是猜测他是一个有故事的重度抑郁患者。
他的歌迷日渐增多,歌迷们陶醉于他词曲和歌声里的沧桑与萧条,把他的音乐称之为“北风的心声”。
他们总说:方恪的音乐里没有春夏秋。
方恪低头看着他在微博的后援会发来企鹅群的群号:838329932。
他打开企鹅,刚刚加进去,粉丝就开始尖叫刷屏。
好笑吧,他从一个备受网暴的叛徒,成了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
而他甚至找不到他曾经被网暴过的痕迹。
好像他从来都只有被追捧的那一面。
好像过去都不存在。
都是假的……吗?
“可为什么……我迫切地想回到唐县,站在死目的铜铃之下……”
“我总觉得,你会在那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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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让我宣群是吧?根本难不倒我[狗头叼玫瑰]
第92章 我允许您驯服我
十月,方恪再次踏上那条足有八千公里的路,从a市回到唐县。
第一次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徒步而行,满身脏污,鞋底都走烂了。
鞋底再烂,也没有那时候的心烂得彻底。
疲惫和叛逆组成了他的底色,像是被丢进墨水桶里的一张白纸,很快被黑色的水浸透融化。
所幸有人将它捞起,用金笔在上面作了一幅画,重新把他变得鲜活。
所以……那个人怎么会是幻想呢?他不信。
也许后来的沈辞年的确是幻想,但无论得到多少质疑,他始终觉得他内心早就已经有了真相。
沈辞年和诡异都是真实存在的,是沈辞年带走了诡异,还抹去了人类的记忆。
沈辞年怎么会不存在呢?他爱得那样剜心钻骨的人怎么会是一场幻梦
他不相信。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化形后活了两辈子,清楚地记得沈辞年在他脖子上挂了只铜铃的那天,沈辞年说:“满灵界都是诡,生人的魂待久了不好。”
“我就要跟着你。”
“好吧,那就跟着我吧,安魂铃不许摘,让它替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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