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吧”,沈辞年漫不经心答,“我胆子没你想象的那么大,你都要控制我全家了,我还不逃等着被你关小黑屋”
不是的,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理由。
“你生气了”,方恪用肯定的语气,“为什么?因为我威胁你”
“我只是……”他忽然说不下去,幸好绿灯亮起,沈辞年牵他过了马路。
“只是什么?”站在人行道上,刻意让方恪站安全的内侧,沈辞年终于摘了眼镜,神色冰冷下来,“只是需要我,想利用我做点什么,我拒绝了,你就气急败坏”
方恪低下了头,手在身侧握成拳,脊背绷起。
是,又怎么样。
“头抬起来”,沈辞年没松开握着方恪的那只手,等到方恪抬头,他才继续,“没责备你,只是陈述事实。没必要现在就哭,给你时间解释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别对我撒谎,你撒谎的方式很拙劣。”
方恪紧紧捏着拳头,不说话。
去找死了,又怎样。
不想解释,就这样。
沈辞年见状叹了一口气,“算了不问你了,你当我不看新闻吗?好了,别哭,没有训你的意思,先吃饭吧。”
沈辞年给方恪擦了一下眼角,把还在闹别扭的人牵进餐厅。
沈辞年先拉开椅子让方恪进去,然后在对面坐下把服务生递上的菜单给方恪。
方恪随便扫了两眼,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又把菜单丢了回去。
沈辞年有些无奈,估量着方恪的喜好和口味,点了餐。
比牛排先上来的是两杯几乎没有度数的红酒。
方恪拿起水果上的牙签,捣酒。
他低着头,“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打人。”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捣酒,捣出红沫,眼睛始终不看对面的沈辞年,“我打人关你什么事。”
沈辞年也低着头,在看手机,听见这话,他抬起头,语气更加无奈:“我胆子小,害怕这种场面,可以吗?”
“谁管你。”方恪不再问,也不再说话了,就捣酒。
直到沈辞年看不下去按住了他的手。
他就不再捣了,把葡萄果汁似的小甜水喝完,也开始看手机。
沈辞年松手,继续看学术资料。
方恪打开消消乐,玩了两把,声音一开始有点大,后面与沈辞年对视后他默默调成静音,继续玩。
牛排上来,沈辞年见方恪还在玩腾不出手,便拿起他的刀叉帮他切成小块,把用过的刀叉放在盘边方恪顺手的位置。
方恪的眼睛看似在屏幕上,其实在暗中观察沈辞年的手。
如果他今天不找过来,沈辞年是不是就不回唐县了,是不是就要找个机会调走
沈辞年生着气对他有意见,尚可以做到稍微照顾一下他,那是不是说沈辞年对别人会更好,尤其是对爱人。
方恪一想到这里,就想掀桌子。
可对面沈辞年的情绪太过于稳定,他这点小情绪就像是投进深海的石子,激不起一点波澜。
慢慢的,方恪就安静下来,他低头用叉子插牛肉,吃相不算很文静,尤其跟沈辞年的优雅比起来。
没人在意这点小事,方恪低头把自己吃成一个花猫。
沈辞年忽然抬手,拿着纸巾轻轻给花猫擦了擦脸。
方恪顿住了,眼睛像猫瞳孔一样很快放大。
他掩饰什么似的,很凶地抢过纸巾自己擦。
沈辞年没在意,也没打算看着他擦让他更不自在,只是起身去买了单。
买完单回来,他看着方恪,道:“你不回家住的话,订酒店了吗?”
方恪摇头。
“再晚点可能订不到了,现在订。”
方恪拿着手机,不动。
沈辞年皱了皱眉头,“方恪同学,你打算睡大街”
似乎想到什么,沈辞年不动声色拒绝道:“我订的单间。”
说完,沈辞年拿起座位上的外套,转身离开。
方恪起身,不远不近跟着他。
像条想给自己找家的流浪狗似的。
走出一段距离,沈辞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手机上的酒店信息,附近最后一间空房三秒钟前刚刚被订走。
“过来”,沈辞年到底是伸了手,“过马路了,我牵你。”
方恪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他其实可以坦白如果沈辞年再问的话。
但沈辞年好像把这事已经忘了,一点都不提起。
不问就不问,他问。
“为什么点到付”,一顿,补充,“你明明,很会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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