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知道康斯坦丁能帮他再拖延七天,埃利奥大概真的会考虑向伊森求助。原因无他, 他记忆中见到的金色等级只有那么几个,迈克洛夫特当然不必说了, 埃利奥就算是自杀也不会向他开口的;至于加拉哈德,埃利奥有点儿摸不清他的反应,但只要不是镰刀架在脖子上, 埃利奥也不会向他寻求这种帮助;综上所述,伊森当然成了唯一选项,毕竟他重情重义,大约不介意为了朋友的死活交换一下身体。
谢谢你, 好兄弟。埃利奥无助之余,不由得万分感动。
快数完倒计时的金色卡牌从约翰手里递回来,神奇地恢复了七天倒计时。埃利奥松了口气,摩挲着卡牌上那颗明亮闪闪的爱心,又把心提了起来。
“真的只有龙息能毁灭它?”埃利奥不死心地问。
“至少这本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康斯坦丁翻开来,一股扬起来的灰尘呛了他俩一口,“根据推测,只有‘至强至烈的火焰’能毁掉这套附有黑魔法的卡牌……”后面的文字被污渍覆盖了,康斯坦丁试探着擦了擦,书页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抗议声响,吓得他立刻停手,只往那儿无奈地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但出于种种原因,‘大人’不曾与龙达成这项交易,因而无从证实。”
“‘大人’?”埃利奥问。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很久以前的一个玩家。”
埃利奥不再问了。他看着书页上的记载,若有所思的目光渐渐地落到了自己手指上套着的金圈。一个奇思妙想忽然溜进了埃利奥的脑海里:生命点燃的火焰,是否足以和龙息媲美呢?
这不在埃利奥的了解范围内,于是他当机立断地打了个电话给阿尔文,师生二人对“火焰战力”探讨一番,最后阿尔文似乎是连夜叫醒了睡在隔壁的加拉哈德,让后者赶紧把埃利奥捎到意大利去。
“为什么是意大利?”埃利奥问。
“我们上次提到过,”加拉哈德犯困地叹了口气,“这是一种特别的战斗方式,现在已经被大范围地运用到全世界。但它最早的发源地在意大利,据说是彭格列家族的初代首领所创,……”
由于出发点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他们各自乘航班降落在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在便捷咖啡厅碰了面。埃利奥抵达的时候,加拉哈德大概已经等了一会儿,正无所事事地搅着咖啡杯里的奶油。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加拉哈德动作自然地把桌上另一杯甜玛奇朵推给了埃利奥,“我正好和彭格列现任首领有点交情,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埃利奥喝了一口,一不小心被甜得龇牙咧嘴。幸好加拉哈德当时正眯起眼睛打哈欠,大约是没看到这一幕。埃利奥于是小心翼翼地推开咖啡杯,若无其事地问,“他能帮上我的忙吗?”
“不知道。”加拉哈德说,“我只知道,如果他帮不上忙的话,那也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西西里美得像一幅浪漫主义的画作,色彩鲜艳浓烈。埃利奥随手抚摸过的砖墙是温柔的蜜糖色,涂满了阳光的辉光;拍打着海滩、卷起珍珠白沫的浪花又是一种精美到让人窒息的蓝,更不用说那些充满生机的绿植、旺盛蓬勃的鲜花、精美古典的巴洛克建筑,还有随处可见的白雕像和绿釉陶钟楼等等。
这样的美丽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融化,就连加拉哈德,也在摘下墨镜时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温柔神态。
“把卡拿给我看看。”他说。
埃利奥乖乖上交了卡牌。就像所有经手它们的人一样,加拉哈德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会儿,最后若有所思地交还给了埃利奥。
“奇怪的魔法。”加拉哈德重新戴上墨镜,“还是性,是吗?”
一辆黑色的车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加拉哈德率先上车,埃利奥也跟着他坐了进去,“是的。”
“还是七天?”
“我拜托认识的魔法师延长了时限,”埃利奥塞回卡牌,“不过,差不多算是吧。还有七天。”
“七天一到,你就会死吗?”
“记载是这样的,”埃利奥说,“但我没尝试过把卡留到第八天。”
正摇下车窗,吹着风的加拉哈德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尝试过,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圣殿骑士严谨地指出。
“我想是吧。”
加拉哈德很轻地啧了一声,轻到埃利奥几乎没有听见。
“那就让我们希望彭格列首领能帮你毁掉它吧,”他抱着胳膊,扭头望向窗外,“毕竟在火焰战斗这方面,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强大的了。”
在路上,加拉哈德又时不时地提到了几句关于这位“彭格列首领”的事情,给埃利奥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据说他是初代首领遗留在东亚的血脉,天纵英才,一呼百应,曾数次在敌人的致命围攻下绝地反击、力挽狂澜等等。
“反正,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加拉哈德这么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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