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叫慧慧姐来学校呗,又得一个detention呗,还能怎样。”
陈亦程握住妹妹手臂,语气温婉软得像哄小孩,“生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想养小狗还是怎样,总归把小狗带到学堂不好。想养的话,我现在叫人来学校把它带回家。”
生生躲开桎梏,又被他抓住身子。耐心耗尽,拳头砸在陈亦程胸口,“你烦不烦啊,啰嗦死了。我都没想好,你别管了!”
一溜烟跑得远远,身后的嘱咐声都追不上她。
生生握着笔,笔记写得飞快。脑海里都是哥哥刚刚绝望的眼神和破碎的声音,好好玩。
他干嘛老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可怜样,好像,他装可怜,她就会收敛,就会听话。
在床上,也许哥哥这幅模样会让她的巴掌轻一点…
“汪。”
旖旎的想法被猛跳的心撞碎,生生迅速探手进书包里握住小狗嘴筒子。
安静的教室,狗叫,如平地一声惊雷。
老师还是朝她走过来了,四周静静,裤子随走路的摩擦声都如雷贯耳。
更糟得的是,知道内幕的人都在看向她。生生想站起来拍桌大吼,看毛看!
狗在她手里挣扎,尖利的爪子挠手背,她不敢松手分毫。
心脏砰砰直跳,气血上头,脸上火辣辣的痒,不对,是手背痒,被抓伤的痒。
手心的力道止不住越来越大,她控制不住自己。
生生在想是把狗掐死的后果大,还是被老师发现的后果大,什么是她承担得起的。
她等死刑,等肠子打成麻花辫,她头上哥哥给她编的麻花辫,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把狗给陈亦程。
后背冷汗豆子一样的滚,手背刺辣的伤口竟让产生一种别扭的爽利。
“咔哒。”
“老师是我东西掉了。”
斜桌潘舒様弯腰捡起口红,顺手把钥匙扣上的jellycat西高地也弄掉。
白花花的小狗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老师脚下被捡起。
“玩具小狗啊,难道我听错了。”
生生长吁气,鼻腔吐出的热气灼在上唇,久久吐不尽。
“收好了啊,专心听课。”
老师讲课的声音重新响起,打结的肠子开始蠕动,就像打结的蛇自己解开了身体。
僵住的手腕终于被卸下力气,她安抚着狗头,悄悄把指尖塞进狗儿口腔。
巴掌大的小狗,一只手就能安抚的很好,刚刚莫名起的杀心诚惶诚恐占据心口咕咚咕咚吐血水。
生生盯着潘舒様桌面的小狗,女孩子一向爱惜东西,一个巴掌大的玩偶干干净净。
积郁沉在胸口的气在和玩具狗的对视里慢慢化掉,整个人轻块的像在板凳上浮起来。
季蔓霖惊魂未定,“她干嘛帮你。”
生生云淡风轻,“可能喜欢上我了。”
没过两秒,生生看着身边女孩鼻孔里流出两条鲜红的血。
青春期的孩子都有欣快症,喜欢停电,喜欢暴雨,喜欢世界末日。
甚至期盼突然死个人,好放假。
一条小小的鼻血,全班响起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声。
扯纸哗啦啦声,报告老师的尖叫,仰头还是不仰头的争论。一瞬间,蒸笼里喧闹的蒸汽迭迭漫溢轰隆隆,以季蔓霖为中心的人类像烧开了一样。
还是刚刚柳生生的狗没有被发现,所以锅里的人类报复性的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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