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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茅塞顿开(2 / 2)

孟珙道:“你回忆一下,是不是在别的游记里也有类似的描述。”

张逸飞仔细回想了下,点点头,他记得父亲的大多数游记里都有交战时双方如何利用山地、河流的办法。

冯季坤道:“着啊!这正是忽必烈看重的地方。那些年,他们蒙古铁骑纵横天下,所过之处,无不望风披靡,但为何老拿不下我们大宋江山呢,就是因为他们地形不熟,当年蒙哥还为此吃了大亏,死于钓鱼城。忽必烈登基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对大宋山川地貌熟悉之人为其出谋划策。一般的文人骚客倒也罢,你想啊,你父亲张文远出生将门,又熟读兵书,所到之处眼光自与他人有异,就说他讲的‘占鹿山门、据白河口,以弓箭弩炮控有汉水,则襄樊危矣。’如果元军知道这点,襄樊早就被攻破了,哪里还能守这么久。你说是吧‘老怪物’?你是行家,你说说。”冯季坤转头问孟珙。

“占鹿山门、据白河口,以弓箭弩炮控有汉水,则襄樊危矣。”孟珙复述着张文远的文章点头道:“真是眼光老到,独具慧眼啊。鹿山门、白河水,一下就看破了襄樊城的弱点。”

此话由孟珙口中而出,自是大不相同。这时张逸飞猛然间想起运河帮的朱旭丰前几年到栖霞山庄来翻父亲留下的书籍,会不会是在找爹爹写的游记呢?一定是的!

“后来呢?”张逸飞问

“后来,”冯季坤道:“老夫我正在房上听得有劲,突然侯景天大叫一声‘房顶有人’。我一想:糟糕,被发现了,正要打点精神,与这几个家伙斗一斗。却见侯景天飞身弹起,挥剑向另一边刺去,我正纳闷,猛然想起屋顶的另一边还有个和我一样的‘梁上君子’呢。这时听见‘叮叮当当’几声剑相碰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听侯景天的人说:好家伙,功夫不赖,给他溜了。我一想啊,得,我还是先走一步吧,一千两黄金啊,不小的数呢!”说着对张逸飞笑了笑,“咕咚”一口酒下了肚。

“然后呢?”张逸飞又问道。

“然后!”冯季坤用手抹了把脸道:“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张逸飞问冯季坤道:“老爷子,这么说那个眉心有痣的黑衣人就是侯景天了?!”

冯季坤点头道:“正是此人!喔,对了,天门剑不仅来了侯景天,他们门派的七大高手中除了黄意民跟着忽必烈做护卫来不了外,其他六个高手都在观音庙里呢。”

“那六个人是谁?”张逸飞问。

冯季坤搬着手指头道:“天门剑派的七大高手是:侯景天、黄意民、申时效、王成之、李午扬、孙一行、吴升平。除了黄意民,那六个人是谁你就清楚了,对吧!”

“侯景天、申时效、王成之、李午扬、孙一行、吴升平。”张逸飞复述了一遍那六个人的名字,点头道:“记住了”。

“好得很!”冯季坤喝口酒道。

张逸飞咬牙道:“除了‘天门剑’侯景天他们这拨外,老爷子,那天还有两拨人来抢我爹爹啊。”

张逸飞记得那个晚上,本来黑衣人抓住了父亲,占据优势,正在他们想要走时,那些受伤的青衣人中的一个突然跳起来,叫了声“谁也得不到!”,一剑将父亲刺死的情景。

阿斌在一旁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定是忽必烈要找你父亲的消息为这两拨人知晓,所以都来抢他。”

“这两拨人又是哪家门派的?”张逸飞紧追不放道。

冯季坤道:“青衣打扮的是沧州‘米家’,领头的是‘见血封喉’米宗法,。商人打扮的代州‘成家’,那个跑脱了的大胡子是‘笑面虎’成天基,不过这家伙的胡子是假的。”

八年前的那个血腥的晚上发生的情景又浮现在张逸飞面前,张逸飞问冯季坤道:“那天除了成天基逃脱外,其他两拨人都被‘天门剑’侯景天杀掉了,不知侯景天和成天基还在不在?”

冯季坤道:“没有捉住你父亲,侯景天被降了职,但还在忽必烈的帐下,近年来听说他有功,又升了官。成天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了,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这世上。”

张逸飞冷笑声道:“好得很!”接着张逸飞又问冯季坤道:“老爷子,我二师叔贺清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以他老人家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这些人的门道来呢?”

冯季坤笑道:“这也不怪贺清云这小子。”

张逸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师叔贺清云为小子,不觉有些诧异,后来一想,按辈分,冯季坤确是“贺氏三雄”的前辈,这样称呼也不算错。

冯季坤道:“‘天门剑’、沧州‘米家’和代州‘成家’都属于‘昆仑’派的几个分支,他们的前辈四十年多年前在金朝那里很出名,后来大宋和蒙古一起灭了金后,就再也没有听见他们的音讯了,却原来是投靠了蒙古人,这次是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才开始老夫我也没有认出来,亏了几十年前老夫与给这三家都有些小小的‘交情’,后来到底让老夫看了出来,所以贺清云这小子不识得这三拨人也算是情有可原。就像‘千手观音’唐山,还有咱们这里的‘老怪物’,几十年隐居起来,老一辈的人还知道一二,这下一辈的人就云山雾罩,不知所以了。”

张逸飞道:“可是我师父还有贺清水师叔这**年来一直在查这件事,但一点风声也没有,不知这是为什么?”

冯季坤道:“是啊!老夫也感觉奇怪,这三拨人这几年来硬是没有一点动静,只听说侯景天立了功,要官复原职。但老夫多次到蒙古人的京城,也没有遇见过他,‘米家’和‘成家’的人更是杳无音信,当真有几分怪怪的。”

张逸飞道:“哼,反正我一定要找着他们!”

冯季坤喝口酒点头道:“这个自然!”

张逸飞对冯季坤道:“老爷子,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您老人家,不知可不可以?”

冯季坤笑道:“‘老怪物’都说了,要把什么都告诉你。‘老怪物’何许人也,说的话难道能不算数,臭小子你只管问就是了。”

这时就听孟珙在一旁冷冷道:“‘老酒鬼’,别夸海口,小家伙下面的这个问题就难于回答!”

“嘿嘿,什么问题有我老冯答不出来的,当真笑话。”冯季坤笑着说。突然他脸色一变,看着张逸飞道:“你要问什么?”

看见冯季坤脸色变化,张逸飞不禁变得有些迟疑,他转头去看孟珙,见孟珙叹了口气道:“唉!既然都夸了海口,你就照直问吧。”

张逸飞又看着冯季坤,冯季坤左右张望了片刻,对张逸飞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想问老夫我当时为何不救你父亲?”

这正是张逸飞想问的问题,这件事也在张逸飞心中藏了许多年。

这些年来,张逸飞一直在想,依“醉老汉”的功夫,当时他完全可以救自己的爹爹,但是他没有及时出手。今天得知冯季坤早就知道父亲张文远有难,更觉得他当时可以有很多途径来救父亲,比如先告知、提醒等,但他都没有这么做,就是在那座观音庙里以冯季坤的表现,当时张逸飞不会武功也看得出来‘醉老头’要救自己的父亲是绝无困难的,但他为何却没有及时出手相救呢?还放走了侯景天。

见张逸飞点头,冯季坤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拿着酒葫芦猛喝了几口,搓着脸看看孟珙,看看阿斌又看看阿伟,口中道:“这个……这个……”一副不知该如何办是好。

“这件事不怪‘老酒鬼’。”这时孟珙在一旁道:“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请他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张逸飞差点没有晕过去,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父亲的命运还与隐居几十年的孟珙有关。

孟珙道:“不错,是我给‘老酒鬼’说,让他先杀掉你的父亲。”

张逸飞眼光呆呆地看着孟珙道:“老先生,这是为什么?”

孟珙道:“你父亲深通这边地理,何处布兵、屯粮、设关隘、藏玄机、出奇兵、你父亲无所不知。这样的人,本来为我朝所重视,对抵抗元军必大有用处。可惜本朝**,张公他连一个县令都做不下去,报效国家从何谈起。但如果他为忽必烈所有,元军就是如虎添翼,情况会大不一样。就拿现在襄樊来讲,元军已经围困了五年而不能下,如果他们知道‘占鹿山门、据白河口,以弓箭弩炮控有汉水’这个门道,则襄樊早就破了。虽然你父亲满腹经纶,但这边朝廷不用他,因此他在这边就是无用之人。而那边忽必烈深知张公的价值,所以要费尽心机千里迢迢来寻他。如果他果然为忽必烈所用,则蒙古铁骑南下将会势如破竹。所以我决定抢先除去这个隐患!”

张逸飞高声道:“我爹爹是不会帮忽必烈的。”

孟珙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后来打听才知道张公原来是个有节有气的大丈夫。”

冯季坤这时插话道:“正是!老夫我从和川县就一直跟着你们,亲眼目睹了百姓十里送人的场景。后来我先到那个小酒店,坐在那里等你们,当时就准备在那里了断此事。可不知怎么的,见到张公后就是下不了手。我一路跟来,见你父亲谈笑自若,毫无丢官后悲悲戚戚的小人样子,又见他两袖清风,心中就更是佩服。在那个观音庙里,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这个孤老头子,只有你父亲招呼老夫我烤火,唉,后来还是怪自己不坚决,让别人杀了他,我虽然没有亲手杀他,但却是假人之手做了这件事。想老夫我一生杀人无数,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只有这件事,日后想起却时常让老夫我后悔不已。”

孟珙对张逸飞道:“记得三年前,你想拜我为师,为我所拒,今天你知道了当初我为何不收你为徒的原因。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归根到底,张公的死起之于我,岂有杀人父又夺其子的道理呢。”

孟珙继续道:“你好几次想向‘老酒鬼’询问,都是被我们支吾过去,因为你人还小,其中许多道理尚不明白。今天我们就要分别,不知以后还能否相见,所以不管你恨也罢、怨也罢,都把事情告诉你。”

张逸飞呆呆的在看着孟珙和冯季坤,心里乱成一团。

自从父亲遇害,在这八年中,他已经遇见多次这样的困境了。第一次是高天的事,第二次是贺家几个子弟害他,现在又听见这些事,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爹爹的死还和自己最崇敬的人有关。而这些伤害过他的人又与他有深厚的感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自己对这些人是该爱呢还是该恨。

孟珙又道:“知道这些,咱们就势同水火,很难处在一起了。”孟珙对阿伟道:“把东西拿来。”阿伟递上一个小包裹,孟珙接手后,又放在石桌上道:“这包裹里有些银两,够你眼前用的,我们走后,你可以去投‘老爷爷’谢祖德,他与你父亲的死无关。”

孟珙停顿片刻,道:“分别之前,还有件事要提醒你。现在你身上已具有四种功夫,以你眼下的功力,当今江湖上能成你对手的人也不会很多。我害怕你食多伤了胃,反受其害,所以你须循序渐进,不要急功近利。如果有一天你能将这‘无影剑法’‘乾坤无形手’‘云游龙爪功’‘满天星法’融会贯通,大致这世上就没有你的对手了,这时你就真的可以称为‘独步天下’。”

张逸飞轻轻道了声:是。

“还有!”孟珙道:“你始终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张逸飞点头道:是。

孟珙对张逸飞道:“好了,如果恨我们,就来取我们的性命,不过功夫还要练好才行。”

听到孟珙这句话,张逸飞不禁吓了一跳,就是贺氏兄弟这样来害他,他都没有动过要杀他们的念头。张逸飞口中道:“老先生……我……我……”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珙道:“你生性善良,但要记住,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我的原则,你父亲的事就是照此来办的,所以我不会向老冯那样后悔。刚才老冯教你的《乾坤经》你可慢慢参详,哪天弄通了,肯定你的功夫会大有长进。临别时我再送你几句话,或许对你融会贯通所学功夫有益处,你且听我说。”孟珙眼望着天道:

慧至乃明,明则不昧。

明至乃通,通则无碍。

无碍者何,变化自在。

“你记住了吗?”孟珙问张逸飞道。张逸飞点头回道:“记住了。”

“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就此别过,但愿还有见面的日子。”孟珙对张逸飞道。

张逸飞随着孟珙他们走了一程又一程,出山谷口,有十几个人牵着马在这里等孟珙他们,孟珙一上马,转身对张逸飞招了招手,遂打马而去。直到看不见孟珙他们的身影,张逸飞还在谷口站了许久不愿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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