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国耻――
“咯咯咯咯……”见楚天炀如此,女子又是一阵银铃般脆笑,道:“姐姐我呢,也有一个条件,若是弟弟你肯答应,姐姐非但不为难这皇帝,更是可以助其扶保这江山。”
楚天炀眉头微皱,略一思忖,道:“你且说来。”
“只要你啊,叫我一声‘好姐姐’,姐姐我心花怒放,便什么要求也答应你啦!~”
“不行!”忽而只听灵瑶喊道,见众人转头看来,灵瑶俏脸蓦地一红,低下头去。
女子目光又是一瞟,媚声道:“好弟弟,你答应是不答应呢?”
楚天炀默然,有顷,双手抱拳,躬身一揖,道:“好姐姐。”
“咯咯咯咯……”女子以手掩口,笑得花枝乱颤,道:“弟弟你好可爱啊!~”
笑声收歇,女子复又道:“姐姐这便要走了,这一去,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呢,叫姐姐再好好看看你!~”目光灼灼,眼睛定定地看着楚天炀,直把楚天炀看得颇不自在,别过头去。那女子又是一阵脆笑,一扭腰肢,轻移莲步,缓缓向外走去,莲步轻点,纵身轻轻一跃,便向远处空中飘去,翩然若仙。忽而,女子复又回头看向地上,盯着楚天炀,腻声道:“好弟弟,姐姐可没有骗你,姐姐的名字,真的是叫白莲,你可一定要记住哦!~”说着又是咯咯一阵笑,在天地间回荡,声音清脆,绕梁不绝。那枯槁老者和猴jīng似的老者,忙也架起胖道人,紧随其后,飞身离去。
楚天炀凝视着白莲的身影,直到其化作一个白点,消失于天际,方才收回目光,正待转过身来,耳边传来灵瑶带着哭腔委屈的声音:“还没看够么?都看不见了!……”而后,是众人的哄笑之声。
楚天炀淡然摇了摇头,泛起一丝苦笑,回过身来,与皇帝躬身一揖,正yù说话,忽而只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却是一大群人向此急步赶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未几,便见一个戎装少年,疾步向殿中奔来,身后一众侍卫紧紧相随。少年朗眉星目,俊秀不凡,着一身戎装,更显英武不凡,一身金光灿灿的盔甲,随着其奔跑,发出铿锵的声响。
一众人等到得大殿,那少年见大殿之上,只余楚天炀一人,负手而立,便连皇帝也是倒伏在地,眉头大皱,一挥手,一众侍卫登时利剑长刀锵然出鞘,将楚天炀连同地上诸人,围在中间。少年则径自上前,扶起皇帝。
“皇儿不得无礼!速速退下!”皇帝面sè不悦,大袖一挥,怒声斥道。
“是!”那少年虽然不知何故,却也毫不犹疑,点头应是。那群侍卫,也立时收回兵刃,列队肃立,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
皇帝站起身来,行至楚天炀面前,躬身一揖,道:“多谢贤侄相助!”一旁那少年见其父皇如此,忙也随着,恭敬揖拜。楚天炀自也躬身还礼。
见少年一脸迷惑,皇帝笑道:“皇儿,此番逆贼作乱,多亏了天炀贤侄鼎力相助,才保无虞。你莫要看他不过如你一般年纪,却是能翻云覆雨的仙家人物啊!父皇老了,这江山,迟早要交与你手,你们年轻人,倒是应该多多走动,相互照应啊!”
那少年闻言,面sè一喜,忙也躬身再与楚天炀一礼,道:“多谢仙长高义!小王年少力微,学识浅陋,还望仙长多加提点照拂!”
楚天炀微笑还礼,道:“太子言重了。叫一声天炀便是。太子一表人才,来rì定当是有为之君,天炀不过与你一般年纪,怎当得起如此?”
“当得!当得!哈哈哈哈……”太子一阵大笑道,而后,复又道:“父皇,天炀,早前听得金殿之上文武朝会之时,九王叔……逆党偕妖人而至,驱逐百官,犯上作乱,儿臣便即带领诸般侍卫,yù前来救驾,只是不知那妖人施了什么邪门术法,金殿周遭数十丈外,竟是如有一层无形屏障,儿臣想尽办法,却是打不破,进不来,方才见得金殿忽而坍塌毁坏,心中大急,却蓦然发现那无形屏障竟是消失无踪了,这才得以通过,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皇帝笑道:“无事,你有这番心意,父皇便很是开心了。此事不怪你,那些妖人,道行极深,连凌云凌风二位上师,也敌之不过,幸赖天炀,将妖人击退,这才保得无虞。否则,朝纲动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太子听闻皇帝言下之意,楚天炀之道行,竟是较之自己眼中那通天彻地的凌云凌风二位道长,更加神通广大,一时之间,心下骇然,惊疑,艳羡,诸般思绪,五味杂陈。
“圣上过誉了,那白莲圣母道行远超天炀,天炀不过取巧,才勉强与其拼个平手。凌云凌风二位真人,也是修为极jīng深的人物,天炀亦是不如。”
“诶~”皇帝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道:“贤侄何必过谦。”
忽听一旁有人道:“皇上,我几人为你拼死拼活,险些更是丢了xìng命,向你讨杯酒吃,不为过吧?”
楚天炀淡然一笑,道:“灵泽,不得无礼。”转过身去,却见众人终是恢复了些许力气,站起了身来。
“不为过,不为过!本就该如此!诸位义士相助,诛逆铲jiān,保我江山稳固,免去生灵涂炭之灾劫,福泽万民,该当重谢!”
灵瑶嘟着嘴,别过头去不看楚天炀,眼神儿却又是悄悄瞥过来,见得他嘴角那一缕斑斑血迹,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轻移莲步,走到楚天炀身旁,为他轻轻擦拭起来。
那绣帕,依稀带着伊人的体温和淡淡的甜香,闻之叫人忍不住便yù坠入那温柔乡中。楚天炀心中一暖,淡淡一笑,轻声道:“我与她并无瓜葛,只是思及其言,担心其食言,复又来作乱罢了。你……莫作多想。”
“谁多想了……谁要听这些……”灵瑶声如蚊蚋,轻轻地道,别过头去,只是那眼角眉梢的喜sè,那娇靥上飞起的红霞,却是掩不住的,那娇羞的小女儿情态,叫那清丽娇艳之sè,更增三分。
太子眼睛一亮,那雪肌玉肤,那明眸善睐,那两抹醉人的酒窝,那纤纤柔荑,绣帕轻轻拂拭时眼中那抹chūn水般的柔情,喜不自胜却yù语还休那小女儿风情……太子一时竟是看得痴了,只是,这一切,却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而不是自己,思及于此,太子心中忽而一痛,看向楚天炀的眼神中,却更是多了几分,嫉妒。
“咳……”皇帝一声咳嗽,打断了太子思绪,威严的眼神向他一扫,眉心一皱,使个颜眼sè,复又展颜,和容悦sè道:“皇儿,带诸位下去稍事休息,今夜,大聚群臣,为天炀贤侄,和一众义士,设宴庆功!”
被其眼神一扫,太子蓦地一怔,醒觉过来,忙收摄心神,与众人一礼,道:“天炀,众位义士,且随我来。”当下,一番客套,引着众人离去。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皇帝那和颜悦sè,蓦地收敛,眉间紧锁,沉凝不语。
众人随着太子,一边听其讲述宫中诸般趣事,一边行着。灵瑶迟疑着,犹豫着,终是下定决心,眼睛斜瞄一眼楚天炀,而后,小心翼翼,试探着,环住了他的胳膊,见楚天炀并无抗拒,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意,紧紧地将他胳膊,搂在了怀中,整个人几乎都吊在了楚天炀的胳膊上。
执念之所以为执念,因为舍不去,因为放不下。
若是不曾真正忘却,又如何能舍去?又何必放下?
晴霏虽已故去,那般笑貌音容,深情厚意,却依然活在自己脑海,不想放下。
而灵瑶的温柔,如同chūn风化雨般,润物无声,悄然间已是融入了心底,放之不下。
或许自己之于灵瑶,也是她的一番执念。
一切随缘,顺其自然罢。
楚天炀淡漠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一勾,微微一笑。
看着两人亲昵模样,太子心中,如有千虫万蚁,不停啃噬,又痒又疼。
他贵为太子,终有一rì,更将身登御极,成为九五至尊,自小到大,从来不曾被人拂逆,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得不到。
或许于灵瑶,他并没有多么深切的感情,不过是灵瑶一时情态,触碰到他心底的柔软。然而,他深知,眼前之人,是他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而灵瑶,也是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只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但他从小受到帝王心术教化,虽年纪不大,心机城府也是颇深,心中虽有如烈焰灼烧,表面看来,却仍是谦恭有礼。
楚天炀忽而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不知何故,他却是分明察觉出,这太子,一时之间,心神不宁,气息不顺。略一思忖,而后轻轻摇了摇头,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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