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暗青，嘴角扩大，唇边仍残留着发黑的鲜血，上衣已经穿好，盖上了白布，尸体冰冷僵硬，如一块木头，直挺挺地躺在院落一脚。
春花旁边，坐着另一个目光呆滞，脸色惨青的人，是陈勇。
我看傻了，因为陈勇居然坐在春花旁边，正在往铜盆里烧纸钱！
陈小妮和龙一都在，龙一已经醒了，黝黑大毛脸上露出很难看的表情，盘腿落座，双手合十念经，不过他念经的方向，不是对准春花，而是对准了陈勇。
我把目光转向陈勇，发现他脑后露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口，潺潺冒血，脑浆已经干涸了，那张脸，麻木且呆滞。
灯光诡暗，院中一片森白。
陈小妮惨泣道，“哥,你已经死了......”
陈勇麻木地朝铜盆中递着纸钱，“小妮，别胡说，我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快过来，给你嫂子磕头。”
强人念。
我很无奈，心里又感到毛毛的，小心翼翼绕开了陈勇，走到龙—身边坐下，小声问，“胖子，陈勇这样的该怎么办？”
龙一停止念经，大脸盘一哆嗦，格外无奈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师父说过，有的人该走，却因为心有不甘，有了'强人念’，不肯接受已经死掉的现实，有的人不该走，却横死无主，成了游荡孤魂，这两种鬼都很难超度，因为阎王殿不肯收。”
我说，“让我送他上路吧！”
龙一按住我的手臂说，“陈凡，你别胡来，他已经死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劝他接受现实，魂魄乖乖离体。”
我撒开龙一的手，板着脸说，“我有办法，你别拦着我！”
龙一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我默默地看着他，良久，龙一叹气说，“那你去吧。”
我走到院角，捡起了地上的菜刀，大步冲过去，一脚踹在陈勇肩上。
陈勇倒地，回头一脸麻木地看着我，白色脑浆子混合鲜血流淌下来，染红了血糊糊的脸。
我平静地说，你已经死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放屁，我还没活够本，我怎么可能死？我为什么要死......”
我指着他说，“像你这种人，早该死了，我不会让你活下来继续害人。”
我紧了紧手上的菜刀，大步走过去，一刀剁在他脖子上！
“啊.....”陈勇被我一刀剁掉了脖子，头颅乱滚，口中仍在不甘地嘶吼着,“我没死,我没死......”
我指着他僵硬倒下的无头尸，对陈勇说，“看看你的脖子，还有脑袋吗？”
“呵呵，原来我真的死了啊.....”陈勇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傻笑两声，慢慢闭上眼睛。
“哥,陈小妮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夜空，我抬头，月色朦胧，钻进了乌云顶，黎明之前，反倒更加黑暗。
龙一的超度声经久不息......趁天色未亮，我和龙一分别找了两口麻袋，将春花和陈勇的尸体收敛起来，匆匆扛进后山。
陈小妮一痛一拐地跟着我们进山，不时抹掉眼角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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