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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是太阳下降,而是地平线上升了。地平线升到了可以把太阳遮住的那个位置。
也就是这个时候,幻出现了,在这个混乱的时空……
一切不知从何而起,亦不知何时结束。或许从时间的某个结点开始,人们就此重复着某一天的生活,没有起缘,没有结果。一切将陷入一种无限的循环。
但唯独幻,不同于此。
幻坐在“未来”的酒红sè沙发上,或许不是坐着吧,正确的说,是侧躺着。一手撑着头,纤长的手指藏在亚麻sè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幻眯起双眼,待斜阳冲破玻璃窗的阻碍,来到她跟前……
可她什么也看不清,除了这迷乱时空里的一片空白。
紫sè的玻璃门被推开了,挂在把手上的铃铛哐当哐当的响着。幻抬眼,看着进来的人,面相不算太差,但也未必很好。他的鹰钩鼻告诉幻,他是个北方人。
此人上身穿着藏青sè的真丝衬衫,下身是灰sè西裤,脚上是一双闪瞎了她狗眼的尖头皮鞋。
他往吧台上的转椅上一坐,左手便轻快的打了个响指,带着西部的口音道:“waitress,来一杯bloodymary。”
幻并没有给予他回应,他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自顾自的往酒杯里倒着,直到幻反应过来……
他说:“你醒了?”
语调带着那种戏虐与轻蔑。
幻怔怔的看着他,目光似乎没有了焦点。视网膜上的影像也逐渐模糊起来。
良久,幻点了点头,此动作纯属无意识。
可他却说:“接下来,一切……”最后几个字被消音了,他的语气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幻为他调了一杯bloodymary,他爽快喝完。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幻沉浸在一种失落的情绪中,就好像把自己弄丢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回。她看向失去光亮的窗外,好暗……
他走后,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幻开始忙得焦头烂额。而后她放起了轻音乐,整间小店的气氛都开始暖化起来,人们开始无所顾忌的交谈着,或欢乐或悲伤。这些都无足轻重了不是吗?都无所谓了。
幻想着什么,看着人们的眼睛,寻找一个可以交谈的同类。然而,几分钟后,她开始怀恋起那个长着鹰钩鼻的年轻人来。她总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能够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譬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这里的人们,那种怅然若失的神情又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团黑黑的芝麻糊,还是加了泡面调料的那种……
还有,她该怎么做?
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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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五十六分,呵,应该不算是清晨了吧。幻锁上店门,朝人山人海走去,穿过红黄蓝,掠过橙绿紫,与“鹰钩鼻”擦肩而过。
也就是那一瞬间,她幡然醒悟。
她,是幻。现居“从前”街区52号,在“未来”工作。
而“未来”耸立于“从前”街区51号,它是一间休闲小吧,以金灿灿的外表引人注目。营业时间为傍晚19:30至次rì清晨6:30。
在每一个令人纸醉金迷的夜晚,它将上演最孤独的戏剧……
没什么特别的。
幻站在十字路口,在等待红灯转换成绿灯的漫长时光里注视着路上的人们。他们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就这样重复着这寡淡无味的生活,哪管现实的辛辣。辛辣?又如何?反正大家的味觉早就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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