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月、蓝月、赤月三色月光,不断倾泻在碎星渊内,此时已是入夜时分。
月夜之下,崖壁上,包括草木在内,无论是妖魔,还是精鬼,亦或寻常的生灵,都纷纷爬出洞窟巢穴,向着三轮妖异魔幻的虚空之月,咆哮着,吼啸着,进行拜月仪式,然后吞吐起月华。
在这危险的月夜,陈阳将自己埋在一堆碎石内,敛息闭气,神魂内敛,身如岩石没有生气,心境古井无波。
不及探索真灵鼎的奥秘,天光就已然黯淡,时间紧迫,他无奈之下,趁着天黑前的半个时辰,一路向上攀登,终于离开了危险的下方渊壁。经过前几夜的观察,妖魔精怪在夜间一直折腾不休,实在危险至极。
他能做的,就是找到一处在月夜中相对安全的所在,先好生蛰伏起来,等待天明。
不知觉间,他心神沉浸在“真灵”二字的意境内,参悟起来。万物,生而有灵,凡而蕴真,争夺属于自己的天地光阴,为了这一线生机,可以修炼至真灵之境?依稀间,他似乎看见了无数各异的生灵,在彼此厮杀……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说话声,似乎声音有点熟悉。
“哼,你不盯住陈阳那小子,再抓紧时间打通周天,尽快突破灵动境,怎么有暇来到这碎星渊?发信虫约我前来,莫非事情有了进展?”阴柔的声音颇有怨气,不耐烦地质问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留露出期待之意。
“不错,前些日子,小人和那几个傻瓜,一路跟踪那杀才,可惜被他机警地逃脱。三日前,他一进入碎星渊,牵魂牌就失效了,人也失踪,我等立即紧追,终于在渊壁上寻到其踪迹,却险些被其赚了,诓到凶残暴虐的老怪妙灵子那里去做苦力,摘取古树上的绿晶蜂巢!”
那阴柔的娘娘腔令人印象颇深,是曾有一面之缘的陈昭,另一个自称小人的是胖子陈河。
脑海中浮现出陈昭一袭花衣的阴柔身影,陈昭疑惑起来,“妙灵子和绿晶蜂巢?牵魂牌?跟踪的是我?来时路上早感觉不对,还以为是妖魔窥伺,想不到是这两人心怀叵测!"
可这两人何时狼狈为奸勾搭到了一起?
陈河是二宗十三房凡人子,远房堂哥陈楚,是二宗六房的灵动期修士。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是陈楚撑腰,胖子才有恃无恐,哪知另有其人。陈昭是长宗长房嫡系子,筑基期修士,地位何其尊贵,不知多少人愿意供其驱使,怎么会看上这胖子,降尊纡贵,真是不可思议。
二宗和九宗关系紧张,但与长宗关系更紧张,这两个人本应没什么瓜葛,却暗夜中在此鬼祟见面,听说话语气似乎老相识!
“去妙灵子那凶残暴虐的老怪那里做苦力,摘取古树上的绿晶蜂巢?很好,正可靠近监视,你等为何不去?哼,做大事,贪生怕死,做小事,偷奸耍滑,真是……气煞人也!”
阴柔的声音带着逼人的寒意,陈昭显然十分愤怒,对陈河失望之极。
见陈昭发怒,陈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如捣算一般哀求起来。
暗中偷听,陈阳险些笑出声来,继而若有所思。这陈昭阴狠无情,根本不在意那胖子的死活。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又或许早有觉悟。总之,两人是各怀鬼胎。
陈昭沉默片刻,语气阴森道:“这几天之内,他的行踪,你等一概不知,为何不及时报知于我?天杀的蠢坯,这个差事一个月了,让你死死地盯住那小子,未成想还是出了纰漏,要你何用!”
陈河闻言连忙道:“大人饶命,小的虽有牵魂牌在手,是几乎随时可以观测其行踪。那是凭借大人无边神通,在其身上布下的手脚,通过牵魂牌,小人可以办差。可是,牵魂牌和大人的布置,一接近碎星渊就失效了,小人无辜啊!”
陈昭冷哼一声,似乎随手发出一击,让那陈河连续不断地惨嚎起来,直到过了一炷香工夫才罢手。
“蠢材,且先上道渊壁上等待,务必不要再出纰漏。这段时日,且先盯住这杀坯,记住所有的异常,尤其是他与什么人接触!”
难以想像陈昭那妖人怎样折磨胖子,但胖子那凄惨的哀嚎声,让陈阳听得冷汗直冒。而且震动和声音就在上方的一条缝隙内,与他藏身处不过数丈,他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唯恐暴露后遭到两人的联手诛杀。
“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只要出了碎星渊,哪怕他躲在荒野放个屁,小的也会盯死了。不过,大人,牵魂牌失去感应,该如何事好?”陈河似乎绝处逢生,信誓旦旦地满口答应,接着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那个附着在陈阳身上的妖虫惊魂,想来已经在渊壁附近受陨星元磁影响,被消磨掉了。看来这牵魂牌看来大有局限,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你就派出可靠人手,紧跟此人,不要害怕打草惊蛇,可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行事!”
“那小子,我等是否想办法将其诛杀,永绝后患?”
“后患,看来你似乎猜到了什么,不过许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可能死地越快。你如此迫不及待,莫非有算计?为何不等到宗族冠礼上动手?光明正大地直接将其斩杀?”
陈昭似乎对这胖子心思感兴趣起来,颇为感慨地警告一番,语气带着讥诮盘问道。
“趁其羽翼未丰,将其诛杀,神不知鬼不觉,一个凡人死去,自然没有多少后患。可万一成为修士,若要杀死,后果和影响,怕是难以预料啊!”陈河毕恭毕敬,带着小心,惴惴分析道。
“愚蠢!能杀的话,你只管去杀,我也不会阻止你。可有一点,不听招呼,坏了事情,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陈昭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淡淡地说道。
“啊,大人饶命,小的确实愚蠢如猪,却也是忠心耿耿的肥猪,全心受大人驱策啊,哪里敢自作聪明……”
说罢,这胖子惊呼一声,哽咽地抽泣起来,声音哀怨,如泣如诉!
“你这蠢货,可以好生想想,以本少的手段,想诛杀那陈阳不过挥手之间,为何一直不曾将其诛杀?你现在的本分,是躲在暗处盯死他一举一动,若是出了意外,也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你动那些小心思之前,还是想想,这偌大的太霞陈氏,谁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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