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只是，怎么走通这一关节？”罗县长属于八十年代的官，“改革开放”还不很彻底，没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周灿的脑子活。
“这个。”周灿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摩挲着，“米米。有了它，芝麻开门吧。”
“秘密？什么秘密？”罗县长没听懂。
“米米，就是钱。”周灿想起来，那个时候还没作兴把钱说成“米米”。
“哦。”罗县长仿佛是恍然大悟，“好好。只是，他会收吗？”
“有不吃鱼的猫吗？”周灿反问道。
罗县长脸色微变，“话不能这么说。”
本来，他还想批评几句周灿，**只是少数官员，这样一概而论，多少让人有些反感。但又想，**，真的就只是少数官员吗？自己就那么清白？还有，周灿是自己的心腹，没必要这样正儿八经地说教批评了。
“县长，你给我五千块钱，我把它送出去，今后，你想什么时候见吕部长，保证你十次想见，能见到九次。”
罗县长眼睛一亮：“真的？”
“当秘书的人，都这样。收了你的钱，他们会服侍好你的。”
罗建东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他眼睛瞟了一眼站在宾馆前台办手续的刘有才，心想，这家伙只怕也是这样，还不知他收了别人多少钱，把我一个县长当做他赚钱的工具使。
周灿看见罗建东眼睛瞟着刘有才时，脸上微微有一丝厌恶之色，知道他是在仇恨刘有才了。
到了房间，周灿当着罗建东的面，拨通了吕部长秘书的电话。
“汪主任，我是石县的周灿。我们县长一直想请您吃顿饭，可惜，又不凑巧……对对……吕部长大忙人。我们特意带来了一些土特产，想孝敬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哦……不大，不大，就一个信封那样大，很方便的。……好的，好的。我就来。”
周灿打完电话，看着罗县长，微笑着说：“一切顺利。他要我就去。”
“这家伙，两千就这样到手了？”
“怎么是两千？五千呢。”
“五千都给他一个人？不是他两千，吕部长三千吗？”
“吕部长那里，你今后熟了以后慢慢给，看他的口味大不大。三千？三千算什么？”周灿二十一世纪的人，眼界子大得很，三千块钱，在某些人眼里已经不算是钱了。
三千不算什么？你周灿也太狂了吧？你知道我们县里有多少万元户？总共也就是百来家吧。哎呀，你一下子给他秘书五千，他不发大财了？罗县长又心疼、又嫉妒。
周灿笑了，他在做理论上的注释，对罗建东县长说，做人情，不痛不痒等于白做，要做，一回就要做到位。五千，值得。
罗县长有体会，这话，没说破时没在意，他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自己亲身经历过，那些科局级干部不痛不痒的送点什么，他根本就不记得人家送了多少，只有那些一回就送个大礼的人才会被记住。
送人情是周灿一人去的。刘有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他唯一知道的是，罗建东又从他手里支出了五千块钱。
不到一个小时，周灿就回来了。罗建东看见周灿回来急切地问，“怎么样？收了吗？”
“收了。明天早上，吕部长请你吃早餐。单独接见您。”周灿说。
罗县长乐得嘴也合不拢了，想了想，又问：“明早给多大的红包？”
“不给。”
“不给？他秘书你都给了五千，他一个子也不给？”
周灿解释道，不是不给，是不能给，至少是明天不能给。你给个红包给他，他以为你有什么大事求他，下次就没机会见他面了。所以，这回只套近乎，不聊工作。
这话，说得罗县长心服口服。这话对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没弄明白呢？
罗县长突然觉得，咦？周灿怎么都知道？
罗县长留周灿在房间聊了很长时间，越聊，他是越心惊，心想，这个周灿如果不是天才，肯定就是精怪了。他知道的事，比我罗建东多多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