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魔鬼!”纳西丝咬牙切齿地对他嚷。
“请别虚张声势。也考虑考虑我的困境。现在我有了两个可爱的妻子,这显然是一种负担,无法合法地把你们俩都留住,总得走一个。”
“这用不着害怕!”纳西丝向他吼道,“反正我们的婚姻原来就是非法的――感谢上帝――你若想留下你的混血儿,我再高兴不过,以后再也不会见你!”
“嗬,可你说到点子上了,我现在正需要解决这个问题。你应理解,米凯拉这会儿已是我的合法的夫人,法津不会轻易听从她对丈夫的控告,可你不是我的妻子,知道的事又太多,所以我必须将你干掉――”
纳西丝大惊失sè地望着他:“杰克!你绝不是想下毒手吧――”
“我亲爱的,我正是这个意思。还是现实一点吧!在有可能失去西普里斯庄园的所有权,或让我的挡路人保特沉默这一关键问题面前,你想我能做出什么抉择呢?”
米凯拉听着听着也心寒胆战起来。杰克一定是疯了!”
“杰克,你错啦――!”她忙叫道,“从法津上讲,我跟纳西丝一样,也不能算是你的妻子。我现在已经知道保罗还活着,所以我们的婚姻并不合法!”她像一个打牌的老手,向纳西丝抛去一个诱饵,“夫人,您说是吗?”
纳西丝急忙抓住救命稻草:“是的,是――这是真的!你的保罗还活着呢!”
杰夸德笑道:“尽管这是问题的关槛和核心――但只需一颗子弹便可轻而易举地解决!”
主门道里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杰夸德先生,不那么便当吧――”
米凯拉一看见两个穿北军军服的男人,顿时喜上心头。那端着步枪的是赞布拉,另一个――
接着只觉一道闪光,她看见杰夸德掏出了手枪。
“保罗――!”她惊叫起来。“小心!”
赞布拉蹿上来用身体挡住保罗,枪声随即响起,这黑人应声倒在地板上,手中的步枪滑脱到地毯上。
“你这个坏蛋――!”保罗迈步逼近杰夸德。杰夸德把空枪扔到一边,手中忽又闪出一把刀。他龇牙狞笑着向保罗扑来。
米凯拉恐怖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安蒙进屋,跑过来抓起步枪。鲜血已染红军装的赞布拉在挣扎着站起来。保罗与杰夸德扭打在一起,一只手抓着杰夸德持刀的手腕。他们俩形成僵持局面,双方奋力争取主动,脸憋得都变了模样:一个在拼命把刀子推回去,一个在着力把刀插入对手的胸膛。尖刀慢々地逼下来。她看得清楚,保罗现在已不如以前,脸瘦多了,体重也大减。他身上的力气显然已被艰难和困苦熬干,难是杰克的对手。
“哈々々――!”杰夸德发出得胜的吆喝声,“这是我最々快活的时刻,让我盼得好苦呀―”
啪地一声手枪枪响打断了他的呼噪,一个红sè的圆洞立即出现在他胸前,开始向外滴血。他手一松,尖刀滑落在地;整个身子像一袋不满的粮食软绵绵地跌瘫下去。他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看着米凯拉和她手中仍在冒烟的珍珠柄小手枪,发出一声悲怜的嚎叫。
“米凯拉,”他喘息着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怎么?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是……爱你的么?是的,是野兽式的爱……可我只会那样……爱你……爱你……”他窒噎了,喉咙里咯々直响,接着把眼睛转向上空,“圣母啊,宽恕我吧!”
米凯拉扔掉手枪,看着杰夸德头向后一仰在地毯上咽了气,便轻々哭泣起来。
可是纳西丝立刻神情骤变,来了jīng神;她神经质地嚷叫道:
“安蒙――向他们开枪――打死他们俩!他们杀害了杰夸德大人!”
安蒙呆滞地摇々脑袋。“不,我不干。”
“我在命令你?”她尖叫,“杀死他们,以后我就说他们想害我,你为了保护我而正当防卫。杀死他们,我可以让你发财,让你zì yóu。我保证!”
安蒙望着她,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
“女士,我已经zì yóu了。没听见那鼓声吗?它们已响了一个多小时,告诉我们说,战争结束了。李将军已向林肯大军投降……”
纳西丝顿时泪流满面:“现在我一切都没有了……”说完嚎啕起来。
正在和米凯拉一起低头观看赞布拉的保罗扬起脸说:“不是一切。我想,由于联邦军赢得了战争,你会发现你与杰夸德的婚姻将会被承认为合法的――这样你还能做个非常富有的贵妇人。”
“可,可那样,整个世界都会知道我嫁的丈夫有黑人血统!”
“夫人,请接受我的深切同情。我实在为你感到痛心……”保罗又把目光转向赞布拉。
“是肩部的轻伤,”他对米凯拉说,“经过治疗,很快就会愈合的。”
米凯拉用湿润的眼睛搜寻着他脸上的反应说,“亲爱的,可是我给你的心灵造成了多大创伤啊!它们能愈合吗?”
“我既已知道真情,它们也就愈合了。”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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