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公!”凌统大喜,抹干脸上的泪水,上白马,擎银枪,闯到阵前厉声喝道,“甘兴霸出来受死!”
甘宁问见状不怒反喜,他大笑着对寇封道:“辟疆,这可不是老哥要抢你的头功,人家可是指名道姓要我出战呢!”
寇封微笑道:“兴霸兄请便,小弟在此预祝你旗开得胜!”
甘宁看看阵前的凌统,撇嘴哂道:“料一小儿何足道哉?辟疆少待,看我擒他!”掌中九环大刀一振,策马冲出本阵。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统见甘宁果然出来,咬牙切齿地骂道:“泼贼纳命!”银枪一式“金鸡乱点头”幻出漫天枪影,带着犀利的嗤嗤破风之声洒向甘宁。
甘宁不慌不忙,大刀不可思议地在数十道幻影中准确捕捉到银枪的真身,刀背一封一转压住枪头,喝道:“且住!小子,要打也报个姓名。须知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凌统一振银枪将甘宁大刀挑开,枪头下翻“拨草寻蛇”刺向对手小腹,口中喝道:“某乃破贼都尉凌统,去年被你暗箭shè杀的凌cāo正是家父!”
甘宁恍然,冷笑道:“原来是想为父报仇的,却不知本领如何?”挥刀将银枪拨开,随后沉重的大刀化作一道流光,迅捷无比地斩向凌统的颈项。
凌统收枪回防架开大刀,随即再次挺枪进招。
两人在阵前战作一团,初时看似势均力敌,等五十合已过便渐渐分出高下。甘宁的九环大刀主宰了场中将近九成的攻势,将凌统的银枪死死地压制住。所幸凌统的韧xìng极强,虽处下风,却也能凭借银枪长度的优势稳守阵地,不叫甘宁欺至近前。
江东军阵中的孙权见此情景,心中担忧凌统安危,对身边的太史慈道:“子义,孤看公绩难以取胜。那甘宁着实勇猛,恐怕只有你出马才可取胜了。”
太史慈点头道:“末将领命!”催马来到阵前,在两人战圈外喝道:“公绩,你暂且退下,待我来擒他!”
太史慈曾点拨过凌统的枪法箭术,算是他的半个师傅。看到是他出马,凌统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退。当下虚晃一枪,拨马退归本阵。
甘宁也不追赶,他目视渊渟岳峙般驻马阵前的太史慈,敏锐地感到这个颇具儒雅风度的中年将军身上潜藏着巨大的威胁。
“来将通名!”
“东莱太史慈!”
甘宁心中一凛,旋即全身血液瞬间沸腾,燃起滔天战意。他豪气干云地大笑道:“早听说太史子义大名,今rì一会,何其有幸!”举刀刚要出招,忽听到身后有人喝道:“且慢!”扭头看时,却见是寇封策马赶上前来。
“兴霸兄,你未免太不厚道!”寇封板着脸道,“方才你已经抢着战了一场,难道这一阵还轮不到小弟吗?”
甘宁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恨恨地道:“晦气!早知道就不抢着出马,和那毛头小子打哪有与太史子义对阵爽快!”嘴里念叨着,一步三回头地退回了本阵。
太史慈见甘宁退走,取而代之与自己对阵的却是一个年为弱冠的少年。看这少年身形健硕,器宇轩昂,双目顾盼之间凛然生威。他身披甲胄,骑了一匹青鬃战马,在鞍上横担一条暗金sè的蟠龙棍。论起形貌气势,更胜自己那半个徒弟凌统一筹。
“对面小将可通姓名?”
“罗侯寇辟疆!”
这次换到太史慈吃惊,自从寇封与许褚一战后,各方势力都知道了这个传说战败了曹cāo手下第一勇将许虎痴的少年——当然,对于这个传说的真实xìng许多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事实上,当时寇封的实力确是逊了许褚一筹,全凭蟠龙棍中暗藏的机关才能出奇制胜。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关注这个少年,并将他以往的成就一一发掘出来。如今,“罗侯神童寇辟疆”这个名号早已不再局限于荆州一地,而是开始在整个天下传扬。
太史慈的心中忽地一动,暗自忖道:“昨晚问公瑾战事,他说刘琦此次能夺取夏口,身边定有高人相助。这寇封少时便负有才名,莫非那‘高人’便是他?果真如此,若我能在阵前将他擒下或者击杀,此战岂非已胜了大半?”想到此处,他握枪的双手不由一紧。
寇封通报姓名后,催马向太史慈冲去,双腿夹*紧马腹,力发于腰,经背部达于双臂,灌注棍身。八十一斤重的蟠龙棍挟着一串撕裂空气的炸响向着敌人挥出,力道之猛,那杯口粗细的jīng钢棍身甚至呈现出清晰可见的弧度。面前的是他继许褚之后遇到的第二个强敌,因此一出手便用上了全力。
“好胆!”太史慈嗔目斥道,他有心试试这少年的膂力,策马迎上举枪招架。
一声震耳yù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整个战场,两匹疾驰的战马擦身而过。在两件兵器交击的瞬间,马上的两人都是一下巨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倒去。寇封双腿用力,不动声sè地重新坐稳马背。相比之下太史慈就显得狼狈多了,他几乎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全靠手疾眼快的用银枪的尾端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未曾当众出丑。
一合过后,太史慈并未急着圈回战马再战,只因此刻他的双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直到战马跑出百步以外,双手的手心处才传了阵阵钻心的疼痛。虽然没有低头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虎口定然已经震裂。
“好厉害!”尽管事先已存下戒心,太史慈仍未料到面前的少年竟是如此强敌。方才百忙之中,他眼角的余光已瞥见寇封稳坐马背的情形。以此观之,但是膂力这一项,自己便逊sè对方不知一筹。
其实此时的寇封并不好受,他双臂恢复知觉的时间也并不比对手早上半刻。方才他在马上之所以不似对手那般狼狈,皆因在他两扇比寻常规制长出三寸苫住了双脚的护腿战裙下,隐藏着一对绝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秘密法宝——马镫。因为考虑到自己这一方并无大规模的骑兵编制,一旦马镫的秘密流传出去,得利最大的只会是北方的曹cāo,所以他虽早就想到这件宝贝,却一直秘而不宣,只造了一副自己偷偷地使用。他在马镫的系绳顶端弄了一个钩子,用时只需将钩子挂在马鞍上预设的暗扣中,而后用加长的战裙遮住双脚,旁人却是丝毫看不出异样。
双方圈回战马在此交手时,不约而同地回避了硬拼的笨办法,改以jīng妙的招数克敌制胜。
太史慈的枪法绵密如雨,飘逸似风,点点枪影弥漫旋舞,如千树万树梨花绽放;寇封的棍法守如崇山、动若雷震,yīn阳虚实变幻无常,如龙游九天喷云吐雾二人战马盘旋酣战良久,额头虽现汗迹却均是jīng神斗涨越战越勇。
未知此战二人究竟胜负如何,且观下文。
【小贴士】
历史上的太史慈逝世于建安十一年(206年),死前曾慨叹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言讫而亡,年四十一岁。而在《演义》中,在发生于建安十三年(208年)的赤壁之战前后,太史慈一直都有较多的戏份:群英会上,周瑜授剑于太史慈监酒;赤壁战中,孙权用太史慈为先锋;直到合肥之战中,太史慈中张辽所设埋伏,被曹军弓弩兵shè成重伤,回营发遗世之言,不治身死。此处依从《演义》,内行勿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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