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臂从车前举起,一张龚尔东只在档案上看到的野猪皮劲弩嗖的一声发出了一把羽毛弩,在陈康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臂已经被洞穿。
“啊…”手枪直接被陈康甩飞了。
龚尔东看见那弩转向了副县长,可是他施救也来不及了,腿再长也没用。劲弩上弩速度很快,第二弩是shè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副县长咽喉部位;滚三宝嚎叫地要与他们拼命。
“撤…”
第三弩shè在倒在地上的他们同伙,jīng准无比地shè中他的眉心。
三个人一脚将滚三宝与仡徕露踹翻在地,然后窜上了车,徜徉而去;在那一刹那,龚尔东看见那位司机是一个光头黑面的煞神,比他妈张飞爷爷看着还让人如坠冰窖。
大山县的夜sè很美丽,一盏盏吊脚楼上的红灯笼被一一点燃,将整个山区装点成了红楼仙境。
但是今夜,整个大山县开始地震了。事情很清楚,县常委班子之一的张玉虎死了,而且是死在五爪乡松林伐木的办公楼下面,死在大山法院的执行过程中。
县委书记常善仁正在乌水开会,不过电话催个不停,要求公检法三机关协助调查,彻底查清事情的始末。
龚尔东五个人都被叫去问了话,事情虽然与他们无关,但是功劳也没捞着,而且一个个还负伤在家。
院机关原本是想表彰他们,县委却没有任何表示,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是却没有完全结束。
“这里呆不下了,这大山县是是非之地,说不定哪天我要从地球上消失。”龚尔东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嘀嘀咕咕道。
国粹靠着他的床边,大眼睛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细声说了一句:“兵哥,你这一走,别人也许以为你是畏罪潜逃。”
砰……
手上的行李直接掉到了地上,国粹细心地将它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国粹这句话是戳中了他的心坎。
“那怎么办?”
“堂堂正正的做人,规规矩矩的做事,上面领导眼睛都是雪亮的。”
龚尔东直接坐在了门板上,良久才苦涩地说了一句:“领导?呵呵,我们这种从土里爬出来的蚂蚁,有哪位大人物看得起你,还不是前眼笑一下,后眼忘得一干二净。”
国粹轻笑了一下:“我倒是看的很淡,社会固然现实,但是支持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是什么?”
龚尔东读书少,看着她的明目,却说不出答案来。
故而开口笑道:“是什么?”
国粹笑道:“是梦想,属于书生意气的梦想。”
“什么意思?”
“人其实是一个过渡品,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从书生过渡到社会现实中,难免要忍受低声下气、自惭形秽。身处高位的人的确是俯视你,但如果你换位想一下,他们也是从这一个过渡辛苦爬过来的,你就心中平静了。”
龚尔东早就觉得这个妹儿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内慧的很。两个人谈了这些话都是国粹掌握着主导权,龚尔东其实在心里思考着弟弟的嘱咐。
他对自己的誓言有点动摇了,他本来是无辜的,根本不应该插足这里;前几天的事情倒是让他在寝室里多待了几天,这几天他是前前后后想了又想,越想心里越乱。
国粹看着龚尔东没有说话,心里扑通一跳,又接着说道:“大肚撑船,大器晚成,相信自己,少一点埋怨,多一点坚持。”
龚尔东不想扫她的兴,重重的点了点头,呵呵笑道:“恩,谢谢。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去吃个盖饭。”
国粹掩嘴偷笑:“呵呵,哪有请人吃盖饭的。”嘴里低声道:“好啊。”
二人向门外走去,龚尔东洪亮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妹儿,等俺有钱了,就请你吃大鱼大肉。”
“我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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