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刻,龚尔东才觉得书上得来终觉浅,那些作者写的全是狗屁,要实事求是,结合基本情况先摸清一切。
“妈的,书本不能学,电视不能信,只能靠我自己摸索了。人啊,是不一样的啊…”
放下案卷,老同志温和地笑了一下,看到龚尔东他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也是一样的无知,一样的青涩。
“你是罗权、雷威、可姗姗、龚尔兵还是国粹?”
龚尔东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很想告诉他自己是龚尔东,但是情况很明显不准许。
他掏出报到证与身份证交给老同志,然后谦虚道:“叔,我是龚尔兵,来自乌水学院…”
老同志扫了一眼就还给了他,他也确定了这的确是龚尔兵。他手一抬说道:“打住,打住,没问你这么多;孩子,你要记住在法院里要谨言少语,对题发问,对题回答。”
龚尔东感觉自己特别难受,自己就是一个犯人被审问一样,不过他知道这老同志也是好心。原来多此一举的发问只是想告诉自己一点入门的道理。
老同志眨了一下眼睛,神秘兮兮道:“你们年轻人爱学习,但是法院的使命决定了踢皮球、打太极的把戏会葬送人命的,这些都是要不得的,作为共和国将来的一名法官,你要谨记。”
“受教,我知道了。”
“当然,工作之后,你若遇到zhèng fǔ和其他机关的人,你要处理好公事与私事的关系,但是千万不要给法院抹黑。呵呵,这一点也要谨记…”
“恩。”龚尔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他有种感觉,中国法官做的是三个人,一个是本来的自己,一个法院的自己,一个是官场的自己。
“也许在法院我可以学会更多,学会‘是’自然就会区别‘非’,呵呵…”
这个道理很简单,在法律面前他要做一位耿正不阿的人,在官场要做一位入江小白龙,在生活里就是胡汉三。
余下的四位同志都是低头偷笑了起来,书老庭长又在教育新人了,说的都是老黄历。他们从未想过他们也是从与书庭长对话开始起步的。
一位眼睛哥抬头说道:“尔兵,哦,龚…”
“没事,没事,叫的亲切。”
“呵呵,书庭长曾经做过乡长,后来转来法院,他看透红尘了,你可要多多学习哦。”
“扑哧,哈哈…”一些年轻的同志都是用案卷挡在了面前,死憋着笑容。
书庭长胸挺着,严肃道:“干你的工作,小朱,我看看透红尘的人是你吧,都快奔四的人了还不娶媳妇。怎么,想当和尚?我苗家妹妹难道配不上你?哼…”
“这,这…嘿嘿…”朱小哥好像有难言之隐,干笑两声之后,立刻又埋头干起了工作。
余下三人都是死忍着笑声,肩膀的颤抖暴露了他们的心。
书庭长为龚尔东介绍了之后就走了出来,顺手提起两个包袱,对着龚尔东笑道:“走,上三楼政治处,新人要先向仡徕一笑副主任报个到,走,我带路。”
龚尔东拉也拉不下,也就不再做假人了,说实话,他的手臂是真酸疼无比。
“唉,尔兵,你这是举家搬迁啊,怎么锅碗瓢铲都带来了?”
“咦,我来看看,呀,真的是…”四个人你挤着我,我挤着你都来凑了热闹。
“这…”这其实是他的习惯问题,总不能说自己以前是打工的吧。
书庭长看出了他的尴尬,他心里想到这小子恐怕头次出门怕被饿死,哈哈一笑也没再问。
“去,都回去工作;尔兵,走,我们上去,甭管他们。”
龚尔东转头与四位同事一一握手,然后点头告别。
走出落地门,呼吸着从未有过的新鲜空气,龚尔东很满意同事的幽默和温和,他对到来的人生充满了期望。
“哈哈……”
身后的大厅里响起了冲天的笑声,龚尔东知道这小朱哥是成为了众人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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