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中东铁路,帮中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龙江道的五个城镇。除了驻守安达的军队长官还没有搞定,其它几个城镇的守备部队,都已经买通。”
“扩展的速度慢一点不要紧,一定要稳扎稳打。这人既然不贪财,就想另外的办法。让兄弟们仔细打探,上至这人的祖宗三代,下至七大姑八大姨这样的亲戚,只要他吃的是五谷杂粮,就不可能没有弱点!”
“另外,‘大安帮’又送来了求援信,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任鹏去办。除非‘大安帮’真到了生死关头,其余的求援,咱只要敷衍一下,他张之江还真把咱‘逍遥帮’的兄弟当成炮灰了么?”
“逍遥帮”和“大安帮”结盟以后,“三江帮”、“青龙堂”也迅速结成了联盟。松花江四大船帮,由原来的相互混战,变成了两大联盟的对峙,双方势均力敌,小打小闹固然不少,可谁也不敢轻启战端。在这种情况下,“大安帮”遭到的威胁并不多,“逍遥帮”自然也没有必要理会对方所谓的求援。
门外急冲冲地走进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正是永安当铺的那名朝奉。
这一段时间,“逍遥帮”的势力扩展到哪里,“余记”当铺就开到哪里。殷皓这样做的目的,看重的不仅是这一行的暴利,而是可以通过这种办法迅速地进入当地商界,让“逍遥帮”的根基更加牢靠。至于写上“余记”的标志,是考虑到以余福生酒楼老板的公开身份,比自己更容易被商界的人接受。
“殷爷,今天张怀安来咱店里当东西,把他那间老宅的地契和房契抵押了十万块大洋。”
“是死当还是活当?”殷皓突然说道。
“是死当。”
殷皓心中不由一喜。“逍遥帮”虽然在短时间里通过种种手段开了不少当铺,但一行有一行的门道,在那些商界大贾的眼里,余福生不过是一个暴发户,根本看不上眼。张氏兄弟是龙江商界的头面人物,现在居然将老宅的地契和房契都当了,经营上肯定出了大问题。这件事要处理得好,无疑会对“逍遥帮”有很大的好处。
“长子,张老板住的那一块是你的地盘。今天之内,你必须把张老板的情况打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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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安在内院的大堂里走来走去。大堂贴着正墙摆放的一排牌位前,张家老二――张怀义跪倒在地。大堂外,宅里的老老少少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所宅院自打咱爷爷那一辈起,就买下来了。如今,咱做后人的,把这祖屋给卖了,怀义,你叫咱以后怎么去见列祖祖宗啊!”
张怀义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在地上磕着响头。额头上很快就流出了鲜血。
“现在你就算把头给磕破了,也晚了!三天之后,人家就要来收房!”
张怀安举起手中的家法棒,朝跪在地上的张怀义打了过去。可不知怎的,双手却颤抖了起来,“哐啷”一声,拳头粗的家法棒掉在了地上。
张氏兄弟手里的面粉加工厂,rì产面粉上千吨,在整个黑龙江都首屈一指。其祖父从一台石磨起家,一直延续直今。接过父辈手中的实业后,两兄弟一直经营得顺风顺水。这一次想更换厂里的设备,张氏兄弟之间发生了争执。
张怀安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兄弟竟然因为贪图便宜,从一个rì本商人手里购买了一套设备。眼下全国各地都在抵制rì货,这当口还同rì本人做生意,不是找死么?
果不其然,张氏兄弟同rì本人做生意的事,很快就传便了整个龙江。几天前,一把大火把整个厂房连同仓库里的上万吨面粉烧了个jīng光。厂房还在其次,这些面粉都是买家下了货款的东西。张家几十年的基业就这么付之一炬。
上百万大洋的缺口从哪里去弄?就算把祖屋和家里的几百亩好田全部变卖,都凑不齐一半的数目。熊若诚那小子,当初拉自己合作时说得再好听不过,现在一听说这事,找他调集头寸,头摇得比泼浪鼓都快。
“大老爷,门外有人找,说是永安当铺的余老板。”门外响起了管家怯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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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死当、活当,是当铺这一行的行话。所谓死当,是说抵押的东西不再赎回,相反,活当的东西在期限内却能够赎回,当然,即使赎回,也要付给当铺一笔不小的保管费。一般来说,同一件东西,死当得到的抵押金比活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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