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眼睛亮了起来,这老头是一个职业赌徒,平rì靠着在衣袖里藏点灌铅骰子的勾当,在赌馆里混吃混喝,因为手法巧妙,从没失过手。那一家让他吃了大亏的赌馆,还真让她有点好奇。麦列霍夫却叫苦不迭,这少女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上一次她喝醉酒,差点烧掉自己的饭店,要是这次和老赌棍一起去赌馆,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好!老头,待会儿咱俩就去那家赌馆看一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报仇呢!”麦列霍夫差点一头栽下桌子。一旁的老赌棍也露出了一副苦瓜脸,还去那家赌馆?不输得只剩一条内裤才怪!可要是不答应,又怕安娜想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鬼点子来捉弄自己。
“快到了,就在前面不远!”麦列霍夫骑在马上,指了指前面只露出一角屋檐的一栋楼房。
两匹马沿弯弯曲曲的弄子拐了一道弯,远远地便看见安娜和几个人正在门口争吵着什么,见少女似乎没受到什么伤害,殷皓不禁松了口气。他每天只许安娜喝一壶酒,就是怕她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安娜恶狠狠地盯了麦列霍夫一眼:“殷,这些人和我赌骰子耍诈,说要牵走这匹马。”
“喔,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殷大护卫。”一个身着长衫的青年男子拖长了声音从赌馆里走了出来。这人的右耳被人割了去,只剩下一小跎肉疙瘩,竟是那高崇文:“不知殷大护卫到鄙人这家赌馆来,有什么见教?”
“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说。”殷皓盯住了躲在安娜身后遮遮掩掩的老赌棍,这人他曾经在麦列霍夫的餐馆里见过几面,倒也认得。
“安娜,把马给他们。”老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殷皓已是猜出了仈jiǔ分。多半是安娜和别人赌骰子时,糊里糊涂地以这匹顿河马作了赌注。
“可他们是靠耍诈才赢的……”
殷皓的双眉渐渐拧在了一起,声调也高了起来:“愿赌服输。就算是耍诈,只要你没看出来,也是输了!”
安娜满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缰绳。殷皓虽然恼火,却也不愿意她受到什么委屈。这匹顿河马,是她父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几件遗物之一,说什么都不能让赌馆给夺了去。向高崇文讨要,看对方得意的神情,哪会轻易便给?
“怎么,大少爷的赌馆难道不欢迎鄙人么?”殷皓两手一分,推开了高崇文身旁的几名打手。
“哪的话,殷大护卫想耍上几手,鄙人欢迎之至啊。”高崇文咧嘴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进赌馆,到处是一个个瞪红了眼睛大声嘶吼的汉子,迎面而来的一股异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押大!”殷皓把一根条子拍在了骰子摊上。刚才还嘈杂一片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些赌徒大多是拿一两块大洋来过过赌瘾的青皮,哪曾见过如此阔绰的豪赌。
坐在殷皓对面的荷官,是一个年轻汉子,卷起的衣袖下露出一双肌肉虬结的大手。这是赌场的规矩,表示自己绝无夹带。
连开三把,殷皓身前的一根条子已经变成了八根。
“这一把,就赌那匹马!刚才那匹马折价三千块大洋,这些钱应该只多不少。”
年轻荷官的额上渗出了汗水,高崇文的脸也变成了铁青一片。周围跟着殷皓下注的赌徒,将赌桌围得水泄不通,叫骂声闹成了一片。
“他娘的,开啊,怎么不开!”
“快开,是不是见俺赢了几把,想赖账啊?”
“闹啥,闹啥?都给老子滚一边去!”七八个打手冲了进来,几个嗓门最大的赌徒的肚子上挨了几拳,想要还手,瞥见对方别在腰带上的“王八盒子”,只得骂骂咧咧地退在了一旁。
高崇文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喘着粗气吼道:
“刚才是刚才,刚才这匹马在你的手里,想折价多少由得你,现在这匹马在我的手里,想折价多少,得我说了算。咱说这匹马折价50万大洋,它就值50万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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