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不止大师兄李清乐意志坚定,冷凝霜、郝碧珠二人也行到大师兄一旁对着晁卓胤会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交给五人处理。
除止之外,最为意笃志定的,即是眼前这两位一般年龄、一般高低的两人‘紫华门’的两个弟子。两人一肩宽之距离相站,似友若陌,眼神如水静,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得二人面对着高山流水,从容而立。张子明微微侧头望了望如在无人之境的戚青寅,眉一挑,嘴角一扬,也便学着戚青寅一般,镇定而立。
或许,如果不是面对一帮匪夷之徒,恐怕此刻二人即侃侃而谈,论笑生风了。
那赵楚天果然见势头于己不利,即与冯林城耳语几句,冯林城眉头先是一紧,随后又舒眉张眼,点了点头。随后即见赵楚天又行下去外边,也一一与那不知名的六个弟子中的为首之弟子也相同耳语片刻,那为首之人即点头同意。想来是见自己寡不敌众,道行尚且不够,未有以少胜多之本领,而一一相商,即时出了谋,划了策。
张子明却不给他们面子,直接道穿其意,得意道:“怎么样?知道九个人敌不过十一个了吧。又想了什么jiān计,只管说出来,不要拖拖拉拉,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
“你……”赵楚天气结yù发,被冯楚天一把按捺住,脸上似笑非笑道:“张兄弟果然聪明过人,不同凡响……”
“呸呸呸……”张子明才不听其自吹自唱,直截了当地打断其白,本来张子明对这些人就不要什么礼道之数,即丢了一连串的恶言詈语,道:“少在那里拍马屁。当初你们不也是以多欺少么?九个打人家六个,真是丢人现眼,真是恬不知耻,真是不服教养……”
“你别欺人太甚……”赵楚天挣脱冯林城之手,喷了一句,随即又欺身yù上的样子,像极一只发了疯狂的疯狗,乱吠乱吼,又被冯林城大忍大让地拉住,依然像笑非笑,道:“张兄弟……”
“呸呸呸……”张子明又连呸数声,将袖一挥,又道:“谁是你的兄弟?不要又来沾亲带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群殴还是单打,便放出声来,大丈夫行即行,立即立,斤斤计较成何体统?要来即放马过来,我不怕你。”末了,又侧头问戚青寅:“你呢。”
戚青寅目光没有转移,只淡淡应道:“不怕。”
张子明嘴角依然上扬,心中想着,任你再强再大,总比不上那狻猊的凶猛吧,狻猊都寻敌过了,难道还怕你们吗?错!张子明这想法完全错了,狻猊虽然凶猛强横,却只是冲着野味而来,意不在伤人。而那‘六真门’的冯、赵二人早已经被终了明迫得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了。早就已经是咬牙切齿的容忍着,如果不是见戚青寅人数占了优势,恐怕二话不说便要将戚、张二人挫骨扬灰了。且那愤愤之火抑压在心中,一旦爆发,恐怕也是理xìng不敛,那赵姓弟子名楚天更是气得连两叶肝都快炸开已,觉得自己颜面丧尽,若非那冯姓弟子名楚天,以师兄之名将他拉住,怕是早就上前邀战几十回合了,还管什么人多势众不势众的,于他来说,xìng命悠关不悠关倒是不重要,颜面一丢了便就悠关了。
而事实也将进一步证明张子明的做法过于鲁莽冲动,rì后他一直为今rì之事耿耿于怀,也决定了他心态之转变,心xìng有一段时间再此般轻而率之。
事情即如想像中的那样,依旧是一对一,将对良材,棋逢敌手。针锋对麦芒,一铆对一榫。
在戚、张、冯、赵四人行出到空地的时候,天空的雨似乎也是由于助兴而停了下来。还没有出太阳,但也是晴空朗朗。那一众人将这四个临战之人围堵,大有两边击鼓摇幡,助威呐喊之意,两边商定的条件是如若戚方输掉比赛即要将‘四鬼门’中所寻得的四灵山玉拱手让与冯方,张子明亦要为方才所撒子村野而郑重道歉,且‘四鬼门’即时离开琅琊山。若是戚方得胜,冯方要退而求次:不准再追求今rì此事,且要向‘紫华门’、‘四鬼们’之人着重道歉,在琅琊山上不得再挑拔‘四鬼门’之人。两方都信誓旦旦,定了条件。赵楚天知道他们人多力钧,便一再强调围观之人不得插手,否则便算输家。大师兄依然像往rì一样指出比试要点到即止,不得过牵,不得过强,不得伤人在甚。
就这样一切商议妥当,四人临阵而站。其实冯林城、赵楚天二人已经恨不得将此二人碎尸万段了,就他们手中的法宝都遥相响应,颤动不已。
戚青寅对敌赵楚天。
张子明对敌冯林城。
其实戚张二人心中所想几乎相同,心中取胜之把握甚微,就算幸运,恐怕也只得敌个平手,且上次交手已经知对方道行之深浅,如今这般做得,去有点以卵击石之味。但是箭既在弦之上,安有不发之理,且他们二人又大言不惭地侮辱‘紫华门’,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就算自己一方有十一人,‘四鬼门’中有三人受了伤,势钧力敌。如果两方相持,一旦发起凶狠来,怕也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大师兄李清乐和那‘四鬼门’为首弟子晁卓胤亦正是考虑到此,方出此下策,退而求平。
那冯、赵二人是没有上次那般礼貌,二人一相站立,更不发话、冯楚天怒然催出‘炎狮’仙剑;赵楚天霍然催出‘斩龙’;张子明扬手播出五支冰水玉匕;只有戚青寅绰上那支比凡铁还要凡铁的凡铁矛之后,冯方那不知名的几个弟子却在正面窃窃私笑,想来是在寻那杆‘混铁矛’品头论足,有的说连仙家之法宝都没有还敢上阵比试,有的说自己手中任何一兵器都不知胜其多少倍,有的更说胜负已定,不必再比试,云云。
张子明,冯林城早已经知晓对手张子明能说会道,锱铢必较。何况刚才又被张子明深入浅出地羞辱了一番,心中怒气更盛,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更不象先前那般请赐求救之话,扬手挥动‘炎狮’拨腿迎上。
要战即战,放马过来!这是张子明一贯之作风。也定势催持那五把玉匕架接北林城,两方即丢开解数,尽情争持,俱不敢掉以轻心。
赵楚天见戚青寅也上了阵,自然是心中jiān笑连连。以对方为鱼肉,己方为刀俎,岂有不胜之理。先前荥阳镇一战,自己仅是出得七成之力便轻而易举将之击败,更不是将对面那个书生面相的小子放在眼内,如今不过短短数rì,任他道行一rì万里,断断敌自己不过。便悬见胸前,朗然轻蔑道:“‘六真门’弟子赵楚天,五行火之属xìng,请赐教。”
戚青寅没有理会他,或者说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只将手中长矛握紧,横举与胸前,目光冷淡,面容平定。
那赵楚天见对手更不搭理自己,心中一时羞怒,破口厉声喝道:“你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伤痛,不识好歹。修行低微,不过是初乘下层之道行,但仗着些膂力之势,与我相争,简直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你既然如此,便莫要怪我不手下留情!”
戚青寅忽然微微合上眼睛,依然横举长矛,不理会对方之叫嚣。
那‘六真门’的赵楚天见自己三番四次被对手之所无视,膺中炽气如焚,气得咬牙切齿,眉发倒竖。喝一声“找死”身形定势,那火sè‘斩龙’炎芒骤盛,较前更密。如鱼得水,梭身前来。戚青寅心中也惊疑,因为七八年来在‘紫华门’中一直是帮助师父评改众弟子之修行心得,因而观察入微,知晓其人道行升进之异同,觉察得出其发招之前凑,此确实以当rì冷迎梢与其妻莫紫烟所说的“今后可以辨气识招,见招有防,争持中必有先见之明,先发制人”,盖是此理。又看出那‘六真门’的赵楚天资质也非凡,虽然是品行不好,修行之力却也过人,且又有不凡之仙器‘斩龙’仙剑绰手,不过也就是那么几天的功夫,竟然也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速度见长,连那仙剑的炎芒也纯了几许。
戚青寅觉得那‘斩龙’炎气逼人,渐趋而近,即将冷目倏睁,疾手抡动手中矛,矛动成圈,圈动生风,风生则成气,气成则生sè。
戚青寅悟xìng极高,自从前些天同张子明将心比心相倾,虽然不曾刻苦时刻修行,但是闲暇之时却依然是在斟酌胸肩的那稀罕少见的‘邪’字用法,甚至还在穷思极虑地想道如何将那魑魅化气之力用得,只是那修行之事,yù速不达,快时眨瞬之际可通,慢时千百十年也悟之不透,这便是冷迎梢‘妙’字之门修行之妙。戚青寅从那无名之书卷中,也意识到此一玄奥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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