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铁拐另大叔的启发,桑木将自己的行动作了一个完美的定义——旅行。而此时西林壁已经是峡谷地带,尖锐而悠长的鸟鸣在空谷回荡。沙——沙——沙……桑木的脚步声也变成了两个。峡谷两岸奇石险峰就像遮蔽了天空的乌云,使天空只剩下一条细小的缝隙。
峡谷的岩壁上偶尔会潜伏着一两只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怕的爬行动物,桑木对大自然悟性极高。他非常了解这只是这些爬行动物的狩猎及躲避被狩猎的行为。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桑木听见朗诵之声,入耳不绝。但是却不见诵读之人,也无法辨别声音来自何方。
这首诗到底传递了朗诵者什么情感桑木不能体会,但是对桑木情感的激发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音律和诗书成就了无畏之心。如果说音律对无畏之心的刺激如一剂猛药,那么诗书对无畏之心的效果则像一盏茗茶。前者使无畏之心爆发惊人,后者则使无畏之心懂得蓄势待发。
入耳不绝的诗书声使桑木内心变得宁静甚至有点悲凉。虽然桑木不过十二岁的小孩,但是听闻此声却已经是禅定。他盘膝而坐,随着情感的流逝殆尽,终于化为万物,非尘非土。
笃——笃——桑木听到了马蹄声,正从前方朝自己走来。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听见马蹄声。”
“无大无小。桑木闭目回答,面色平淡如水。”
“无?”
“无!”
“若有?”
“还是无!”
“怎讲?”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再请教!”
“此话,阁下且把有和无对调便知。”
“海纳百川,无容乃大;壁立千仞,有欲则刚。哈哈,无容胜似有容,有欲不敌无欲。好!”
“阁下还是错!”
“为何错?”
“无!”
“哼哼,既然无,我为何错?阁下怕也是不解吧!”
桑木身体一动,虽然双目紧闭,但是两行清泪却顺着脸颊流下。
“人之修为,本可无量。世事纷扰,难登无极。似有则无,似无则有。心有,则无。”
此时桑木全身笼罩柔和的白光,非常宁静。
“为何不睁开眼睛看我?”
这个声音焦急地问。桑木却是沉默不语。
“还是无吗?呵呵呵!为了领悟大象无形我足足花了十年时间,接着又花了十年时间才领悟了大音希声。你这年龄不过12岁的小孩,却也是开口闭口一个无字,不是可笑吗?既然你说无,且看我实招。”
嗡嗡嗡……像漫天的飞鸟扑了下来,但是若用肉眼查看却什么都没有。
“小孩,再不躲开,身体可灰飞烟灭了。”
“虚无之象。”桑木轻声叹息。
突然间桑木身边出现了无数棱角锋利的石头,眼看桑木就要化为灰烬了。可是桑木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
簌簌簌……无数石头穿过身体的声音瞬间噪起又归于平静。只见桑木还是纹丝不动的盘膝而坐,没有丝毫异样。
唉!一声叹息。只见一个白衣秀士牵着一匹高大的白马出现在桑木面前。白衣秀士仪容俊美,身段潇洒。他长袍一挽,也是席地而坐。
“敢问先生何方高人?”
“无可奉告。”
一阵沉默之后,桑木问:“阁下吟诵的可是《白马篇》?”
“正是。先生也识得子建?!”
“子建修为,无愧诗人。我今日出现本是为此诗所动,有此孽障,吾终难得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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