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六一”后,在玥玥面前就成了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但每当玥玥在家提起无双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气氛就有些不对。他觉得莫非叔叔本来很喜欢他,但他只要提到无双叔叔,莫非就阴了脸不想理他了。亦榕虽然也有所察觉,但有些话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对玥玥说。
其实,那天无双在幼儿园和她说的话,她一直也在想,她很矛盾。她自认为她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但当她面对玥玥和无双这道坎时,感觉怎么也跨不过去。她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说,无双不配做玥玥的父亲,他没对玥玥尽一天的父亲的责任。但有另一个声音却对她说,亲情是割不断的,无论怎么用尽心机,最后玥玥还是会知道他的亲生父亲的。
但她如果放任了这事,她不知道以后将如何向玥玥解释所有的过节。从生玥玥那天开始,他就没有父亲,父亲因很不光彩的事去坐牢了,而妈妈却是个很优秀的法官,当玥玥知道这一切后,他会怎么想呢?她感到自己很无助。
无双没想这么多,玥玥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他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刻进他脑子里了,他只想自己能和月月父子相认,也很希望父母在有时间的时候,能接玥玥到家里来,为此,他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而莫非的想法又和他们俩都不同。本来,他是个很实诚的人,也不愿搅合在无双和亦榕之间,他相信亦榕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但随着无双和玥玥的走近,他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动摇,他怕亦榕因为玥玥的关系而走近无双。
亦榕也感觉到了莫非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从无双领着玥玥跳舞开始,他们间说话就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那句话说不对,引起对方特别的不快。她一方面想消除莫非的疑虑,另一方面,在对待无双和玥玥的关系上,他也拿不定注意,也想和莫非好好谈谈。
吃过饭,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亦榕挤到莫非身边说:“看你这段时间好像心事重重的,能和我说说嘛?”
莫非搪塞说:“没有,我有心事会不告诉你吗?”
亦榕把头靠在他肩上说:“我都看出来了,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
莫非还是说:“真没有,你多心了吧?”他只能说没有,他和亦榕一样的矛盾。有时候他想,玥玥再怎么说也是无双的孩子,人家如果父子相认应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每当看到玥玥和无双很近的时候,他就无法心平气和。玥玥拿了一等奖,亦榕高兴同样天经地义,但因为这一等奖和无双关联太大,他还是无法心平气和。他也暗自责怪自己不心平气和的毫无道理,但他就是不能心平气和。如果他和亦榕承认了他这段时间的想法,那也就相当于告诉亦榕,他其实是个很无气量的人,他当然不能承认。
亦榕说:“我心里一直有个矛盾,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清楚,你来出出主意。”莫非看着她,等她的下文。她又说:“原来我是下定决心不让玥玥认那人的,原因你也知道,我怕以后无法和玥玥说清楚我们离婚的原因。但这段时间以来,我又觉得是不是我这样做很没道理,玥玥明明有爸爸,我却让他变得没爸爸。这么说,你别生气,我是说亲生父亲。我还是怕以后玥玥知道真相后会怪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莫非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对玥玥好,但我还是不能说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了,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听听。”
亦榕看着莫非说:“我希望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商量,你可不许生气啊!”
莫非已经知道了亦榕的意思,这也是她对他这段时间的态度的一种委婉的提醒,他笑了一下说:“在给我打预防针啊?你还不允许我偶尔不高兴一下?”
亦榕说:“不高兴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不准一个人在心里不高兴。虽然你不说,时间长了,可能就郁结成矛盾了,我不愿意我们之间产生任何误会和矛盾。”
莫非一只手搂着亦榕,想想这段时间的自己,不高兴好像真写在脸上了:“拐着弯批评我?我其实自己也在心里反省自己呢,特别不该看你看玥玥拿奖高兴,我却一脸不高兴。”
亦榕说:“从心里讲,我真不希望玥玥忍他,但我是法官,从法理上讲,其实法律并不是要致人于死地,它的主要功能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它的主要目的应该是让人改过从善的。无双犯了一次错,遭到了法律的惩罚,按理,他应该是可以一切重新开始的,我这样纠缠在他的过去里,因一时一事而否定他的一生,好像对他也的确是不太公平的。何况他现在在很努力地做个好人,也在很努力地做他力所能及的事,如果我一味把他定格在那件事上,是不是对他也是一种伤害呢?我这段时间很矛盾,我需要你的意见。”
莫非说:“你说的事,这段时间我也在想,也一直在矛盾,理智上我觉得我无权阻止玥玥和无双父子相认,但情感上,自看到玥玥和他在一起很亲昵的样子,我心里就一直不舒服,我想这你已经看出来,其实,我还担心因为玥玥的关系,你会不会又和他走近呢!”
亦榕说:“你怎么这么看我?你知道他对我的伤害给我带来了什么吗?我想你知道。但我觉得,我不该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所以我想和你商量,如果玥玥愿意到他奶奶家,我想还是给他去吧,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父子相认了,我也不应该阻止了。但这需要你的理解和同意,我们的意见一致了,以后也就不会因这事再有什么不愉快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亦榕,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莫非看着亦榕,征询地问。
亦榕知道莫非的想法,如果在这样的时候她再坚持不结婚的话,是无法打消莫非的顾虑的,这么些年来,莫非为她的付出,她也没有理由不给他一个答案。她搂着莫非,温柔地说:“嗯,听你的。”
莫非一下把她从身上扶起来,看着她不相信的问:“真的?你同意了?”
亦榕娇嗔地说:“你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不同意?但你这样就算求婚成功了吗?我可不同意。”
莫非一下就把亦榕重新紧紧抱在怀里,再她耳边呢喃轻语:“怎么才算求婚成功呢?刚才你已经答应了,难道你还要反悔吗?”他闭着眼睛轻吻着亦榕的后颈。
亦榕也闭着眼喃喃地对莫非说:“我要你像电影里一样,拉着一车玫瑰花来向我求婚。”
莫非一下睁大眼睛说:“一车啊?这么多!要多少钱才买得到啊?”
亦榕想想刚才的情景,一下就大笑起来:“你还当真啊?这么紧张!算盘打得很快啊!一车玫瑰多少钱?算出来了吗?”
莫非装模作样地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你真敢漫天要价。”他看着亦榕,一脸坏笑:“你以为你还值一车玫瑰的价啊?”
亦榕听了,一脸悲伤:“我在你这儿就这么成跳楼价了?”又可怜兮兮地带着哭腔说:“那你说值几朵就几朵吧,一朵不值我也要跟着你,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别抛弃我!”
莫非还从来没见过亦榕的小女人样,亦榕忽然表现出来的俏皮,让他有了一种无法名状的愉悦,用力吻着亦榕说:“我现在就抛弃你,让你再求我,我现在就抛弃你,你求我…..求我……”亦榕根本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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