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听了说:“兄长不必着急,晓娜她是有背景的人,李朔是不敢把她怎么样的,只是我们今后要怎么办?”
钱鸿道一路走来,心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正发愁间,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家不大不小的书店,二人不谋而合,相视一笑进了书店。
书店里几乎是清一色的《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诗词选》等“红宝书”,钱鸿道有心将这个店买下来,他和王丽二人一合计,从身上凑出了10元人民币。这是他们这几年下来用工分换来的所有资金了。(现在听起来几年下来两个人才挣10元钱特别不可思议。可是在“文革”期间,买东西几乎是不用钱的。而且在当时,10元钱可是个大数字,足够一户贫困人家生活一年了。)
钱鸿道将钱递给昏昏欲睡的老板。老板顿时眼睛放亮,问道:“同志,你这是要买下这里所有的书吗?”
钱鸿道笑道:“不是所有的书,我要买你这所店。”
老板听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要不就是有病。现在这个年月,能走的大都走了,不能走的也都闭门不出。我这个书店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没想到今天一来就来了个大客户。索性就卖给你吧,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于是说道:“你出多少钱?”
钱鸿道说:“这10元钱全给你够了吗?”
老板说:“够了,够了!都是革命同志嘛,什么钱不钱的,现在这店是你的了。”
说完拿着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王丽看着这满屋的“红宝书”,又见钱鸿道这么快就把店买了下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说:“钱老板,这店我们是有了,可是你是要怎么经营呢?”
钱鸿道从身上拿出了一本书,叫《刺客列传》,说:“将它放在最里面的书架上。这个店名要改,改为‘只一本’吸引人来嘛!”
于是王丽和钱鸿道就在这间书店干了起来。这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又推后了几年,到了1976年,雪纷纷飘落了下来。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来总理在经历过长期病痛折磨之后,溘然长逝;一九七六年七月六日,朱德委员长以九十岁的高龄与世长辞;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点十分。主席久病不治,离开了人间。
这位新中国的缔造者,新秩序的开创者。这位被无数的人喊着“万岁”的老人也终于撒手人寰。共和国的几位创造者,竟然在同一年间先后去世,这真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巧合。随着这几个伟人的辞世,“文革”也进入了最后的期限。
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那几个折腾了中国近十年的跳梁小丑们已经成为了秋后的蚂蚱,长不了了。这年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九月份雪就下来了。
但就在毛主席辞世后的几天里,魏道君就收到了上级的指示:调动不变,一切依旧。
原来在前几年,魏道君用抓住的王中澈来讨好中央里的领导。中央遂决定,北大校长魏道君因其对“革命”贡献有功,特将他调到昌平县来当县长。
魏道君这些年凭借着自己“两面派”的功夫混迹于官场,在官方频频“露脸”,结交了不少的“达官显贵”。
他也算在官场混迹了一段时间,颇懂得“为官之术”。当县长一直是他梦想的事,但这回真的让他当上了,他的心里又不禁犯起了嘀咕:现在这个形式,我可真是骑虎难下!本想着趁乱捞一笔,不想官却越做越大,如果将来中央有什么变动。我的这些事儿,啧啧…..真是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啊!
但转念又一想: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干着再说吧。
想着,魏道君就开着专车来到了昌平县城。在雪纷纷落到昌平县的大马路上之时,四周所有的人家都挂着白帆,门前摆放着花圈,到处充斥着悲伤地气氛。
本就像“死城”一般的昌平县此刻更成了白色的世界。了无生机,这雪会停吗?春天真的会来吗?魏道君看见这些,也不免悲从心来。
他的悲,不是因为毛主席的辞世,而是因为自己的仕途。魏道君这个人从不仇富,他只愁自己不富。为了他自己富,他不惜让天下所有人都贫穷。
这几年他在北京城,虽然只是一届校长。但他手底下有无数的红卫兵,这成了他最大的政治资本。除了北京市市长,他在北京谁都不怕。
今天他又被派到昌平县任一县之长,也是给他个头衔让他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搜刮民脂民膏。这也是他多年来“辛勤劳动”的结果,想到这儿,他不禁又稍稍有些欣慰。
专车一路开着,身后有一大卡车的红卫兵护送,他们一个个的披麻戴孝,像是自己死了亲人一样。而魏道君更加夸张,他不仅披麻戴孝还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见人就哭,大喊:“毛主席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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