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入村庄的角落里,将村庄中最黑暗的角落也照得格外明亮。一阵阵的犬吠声伴随着一阵阵的风声从钱鸿道耳边掠过,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入睡。
张家岗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唯独只有王丽那家灯火通明,从屋内还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嘻嘻”的笑声,这笑声一听就是王丽的,引得钱鸿道径直往王丽那户人家的房子方向去。
“呵呵哈哈…….我再给你说一个笑话吧。”屋子里李朔坐在王丽的身旁,一个劲儿的给她讲笑话,逗得她和这一家子人都笑声不断。
“吱扭”一声,房门开了。钱鸿道从门中进来,一看李朔和王丽坐在一起,正亲昵的互相捶打嬉闹,心中不知怎么了竟泛起了一丝醋意,十分的不好受,脸色顿时变得黯沉下来。
众人看见钱鸿道进了门来,开始也是一惊,不过一愣神儿的功夫,王丽呵呵笑道说:“哦!是兄长啊,快进来吧,李朔讲的笑话真是逗死人啊!”
钱鸿道见李朔在,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看见王丽和李朔之间十分的亲昵,不由得怒从心生,脱口而道:“李朔!你个土匪,还要来这儿祸害小丽啊!”
王丽一惊,起身拉住钱鸿道的手说道:“兄长这是说的哪里话?李朔可是和咱一起来插队的战友啊!”
钱鸿道紫着脸色说道:“李朔,你个王八蛋。你有种的就告诉小丽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只见李朔并不慌张起身坐正,说道:“我干了什么我问心无愧,我只不过是奉行无产阶级共产主义的精神,怎么了?”
钱鸿道怒言:“你他妈的共产主义就是打家劫舍啊?还好意思提无产阶级,无产阶级要想是你说的这样,那是什么?‘土匪阶级’?我们伟大的共产党是什么?是‘土匪集团’?”
“钱鸿道,我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是再无端指责无产阶级同志,我……我就要把你拉出去批斗!”李朔不甘示弱的说。
王丽见势不好,心情变得十分烦躁,但又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就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的什么‘土匪’啊?这村里难不成还有‘土匪’吗?”
听到“土匪”二字,这屋子里坐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不再做声,低着头,有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有的就地假装睡着了。
钱鸿道把白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丽,王丽大骇,她没想到李朔竟是这样的人。
于是她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冲着李朔钱鸿道他们二人吼道:“都给我闭嘴,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着“呜呜”的哭了起来。钱鸿道一见如此,心知自己不该因一时怒气将事情告诉王丽,不禁后悔起来。
他狠跺了一下脚,离开回家去了,李朔也紧随其后,进了屋二人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第二天晌午,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
张彪的“吃干队”又出发了,李朔自然跟着队伍走了,留下钱鸿道一人在屋子里闷头睡觉。
正在这时几声牛叫声把钱鸿道从梦境中拉了出来,张晓娜一身朴素大方的打扮,穿着当时学生中流行的格子布衣,扎着一个马尾辫,眼睛“扑棱扑棱”的,格外漂亮。
她敲了敲门,开门的老伯是钱鸿道落户的人家的主人,名叫张德江。也是个农民,极为朴实、忠厚,待人很是谦和有礼。作为张家岗的老人,张德江在岗里乃至村里都很受人尊敬的。
说明了来意后,张德江让张晓娜在门外稍等,自己点了根旱烟,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钱鸿道的房间,坐在他的床头,拍了拍半睡半醒的钱鸿道:“娃子!醒醒,外面有个女娃子找你哩!快醒醒!”
钱鸿道这时已经醒了,只不过是在回忆王丽和李朔以及今后怎样在岗子里立足。
张德江一叫自己,钱鸿道马上就坐了起来,收拾了床铺。和张晓娜一起在屋里草草扒了两口饭,就辞别了张德江,匆匆赶往山里去了。
因为钱鸿道起来晚的缘故,张晓娜和他进山里已经是午后了,太阳开始偏西。
优雅的阳光闯入了阴森的山林,让这可怖的情景顿时变得温柔了许多,他们在耳边时常听见鹿鸣、鸡叫,远处的一群鸟儿扑棱棱的飞了出去,给幽静的山林增加了一份鲜活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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