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北大现任的校长姓魏,名道君。是个十足的小人,两面派。
现已50多岁的他在解放前就靠着每月给国民党高官“好处费”而稳坐校长之位;后来解放后,他又亲自带领解放军进入那位国民党高官的家,搜出了一笔不小的金银,深的共产党的器重,继续留任北大校长一职,直至今日。
王丽并不清楚魏道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她的印象中,北大校长应该是一位高大英俊,正义感十足,好打抱不平惩恶扬善之人。
于是便径自走进了校长办公室里,推门一看,魏道君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叼着烟,用报纸挡住了脸。
身后的毛主席头像擦得一尘不染,桌面干净,书架上摆放的全是《毛主席语录》《毛主席诗词选》《马克思共产主义理论》等书,除此之外,书架上没有一本其他的书籍。
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书他从来没有看过,因为这些书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浮土。
王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希望校长可以主持公道,阻止外面这些人间惨剧的发生。于是开口便言:“校长!难道您就不管吗?校园里如此草菅人命。这天下还有公平,有正义吗?”
魏道君并不认识王丽,但如此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虽然穿着军装,但破旧的军装被洗的洁白,他上下打量了王丽一番。
笑着说道:“同志,你是红卫兵吗?怎么会问出如此荒唐的话呢?在无产阶级革命面前,对待一切反革命,反动的事物以任何手段都是正确的。江青同志在党的大会上也说过:‘打了坏人,活该!’嘛!你怎么如此大惊小怪呢?”
王丽几欲争辩说道:“就算是敌人,也是人,也有基本的人权啊!您这样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就不怕上级领导查下来,到时候你吃罪的起吗?”
魏道君这些年可见多了打人,批斗。打死的他都见过,心想: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还来教育我?
于是对王丽叱道:“一派胡言,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管呢?实话告诉你,这些学生造反,是我鼓动的也是得到上级认可的,领导说了:‘造反有理’将权力收回无产主义者手中是正确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
“呵呵!我胡说八道,你们这么做,和土匪流氓有什么区别?你身为一校之长不仅不阻止。还鼓励?当真是反了!”王丽这时也怒道。
“什么反了,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资产阶级小姐哩!你以为你穿着军装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毛主席孩子中的败类,无产阶级的败类,真真的应该下狱去!”
魏道君说到:“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押到市公安局去,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办!”说罢,从门口进来两个军人模样的人,论年纪要比王丽大。
可是,也戴红袖章,穿军装。他们将王丽扭着,出了门去。几个人七扭八扭得将王丽押上了车,车子直开往市公安局。王丽心中五味杂陈,她理想的大学梦中的天堂,她心中渴望的地方,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慌张了,不知所措的拼命向周边的人诉说着自己的冤枉。
可没人理睬她,他像一只在黑暗中拼命发亮的萤火虫一般,希望自己的一丝光亮可以照亮整个大地。她在车里喊叫、捶打、哭泣,绝望降临在了她的身上,最终她选择了平静,她也只能选择平静。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会让周围的事物发生哪怕一丁点的改变。没人理睬她,没人和她说话,持枪荷弹的军人更是不屑于去看他。
好像这些人都变成了机器,一台台国家控制,中央领导的机器。这些机器的基因之中,只有两个字――服从。最终,她被送进了公安局,公安局长并没有审问她。而是将她以“蓄意破坏管理治安”的罪名拘留到了监狱,王丽凝望着天上的星星,似乎此时她和父亲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泪,打透了衣衫。
钱家老宅中,钱鸿道连夜将书房中可用可看的书都收集了起来,拂去尘土。将院子里外整理了一遍,到了晚上,钱家老宅才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样貌。他又把书籍都摊开了晾在院子里,希望明天一早的太阳能把这些书都“晒”干净。他决定要在房中研究这些个书,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张晓娜在旅馆中坐的枯燥,心中思量着钱鸿道。不一会儿觉得时间已经不早,没看见王丽的身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张晓娜总觉得将要出什么事儿似的,遂决定明天一早无论王丽回不回来,她都要去找钱鸿道,说不定王丽就在钱鸿道那里呢。第二天早晨,晨露笼罩着北京的大地,昨晚经过一夜的思量,张晓娜准备好了立刻动身,前往前门楼子,钱家老宅。
一方面寻找王丽的下落,一方面更是想去看看钱鸿道现在在干什么。
4张晓娜从旅馆工作人员那里讨来了一些水果(1967年那时全国上下一片革命浪潮,但与此同时国家进入到了最贫困,最艰难的时期。水果无论在中央还是地方上都是很“珍贵”的,这家旅馆的级别很高,也只有这里才有水果)因为张晓娜的身份,旅馆工作人员只得将存了数年的水果拿了出来,有的都已经烂了。
但依旧很珍贵,送给了张晓娜。张晓娜也不客气,提着水果,一路蹦蹦跳跳的来到钱家老宅门口。
“咚咚咚”的叩门声又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哟!这儿是怎么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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