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秦妈妈我一定尽心。”老鸨谄笑着点头哈腰,回头对着楼上喊道,“春花秋香,梅兰菊竹,还不赶紧下来招呼客人。”
“来啦。”
随着楼上“咯咯”的娇笑声响起,四名妩媚的女子扭动水蛇腰从楼上下来。叶宁在大厅找了正对高台的位子坐下。台上有一美艳女子正抱着琵琶转轴拨弦。叶宁喝着酒,看到旁边苦着脸的这对表兄弟,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韩兄和洛兄可是对这两姑娘不满意?要不重新挑姑娘……”叶宁面上装糊涂,心里却快要笑翻了。原来捉弄人的滋味这么过瘾。
“啊!不,不,不用了。”表兄弟俩忙摆手拒绝。
苏子谦“享受”着身边女子的热情奔放,却是食不知酒味。他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一直以为喝酒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却不知也可以变得这般煎熬。他望了眼表弟洛彦程比他好不了多少,也是如坐针毡。反观叶宁则一脸常态,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叶宁觉得自己再要盯着这对表兄弟看,而且还要抑住爆笑的冲动,那她只能憋出内伤了。手指轻叩桌面,看到不远处正没形象扭腰招客的老鸨,叶宁心想是该办正事了,遂沉声道:“秦妈妈。”
“公子有何吩咐?”老鸨近前满脸赔笑地讨好道。
叶宁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青花纹酒杯,透明淡袖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来回荡然着。她一脸懒散,道:“秦妈妈你开个价,我将群芳阁所有的姑娘都买下来。”
“少爷?”
“叶兄?”
宝笙不由惊呼出口,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宝笙仔细观察发现叶宁眼神清明透亮不像是酒醉的样子。苏子谦表兄弟俩也都诧异地望着叶宁,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老鸨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的热情一下子消失了不少,道:“我这群芳阁半个姑娘都不卖。公子到这里来就该知道这群芳阁的后台。”
叶宁面色淡淡,心里却冷哼道,就是知道群芳阁的背后是董丞相所以来找晦气的。早听说董丞相徇私舞弊,在京城暗中操控着许多商业。不过董丞相是忠是奸与她无关,她要做的是收拾那些打压弹劾爹爹的官员,而董丞正是其中一人。那时她年幼,对朝堂之事一知半解,倒是在绿柳山庄的这些年,萧青云给她讲了不少爹爹当年为官之事。
青楼是最容易进银子的地方,叶宁料准这花街柳巷必是董丞相暗箱操纵。方才她支开宝笙就是让先一步探清状况。墨眸幽深,俨然成竹在胸,今晚她便要让这花街十六巷在京城消失殆尽。
“秦妈妈多少开个价。”叶宁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轻笑,贪婪的野兽狡诈却又常常自作聪明地觊觎猎人的食物。
果然,老鸨一双充满算计的眼珠在宝笙手上的那袋金子上转了几转,然后道:“公子既然这般有诚意,秦妈妈我也不能不近人意。不如这样我们来场赌局。如果你赢了,只要三十两黄金就买下这群芳阁的姑娘了,如果输了,这三十两金子可就是我秦妈妈的了。”
叶宁不假思索地笑道:“没问题。”
其他三人还想开口阻拦,叶宁却摆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三人看着老鸨眼里的精光和算计,心想叶宁就怎的这般鲁莽,不知道赌什么就敢妄言。
“这样吧,我也不能让公子吃亏。瞧公子气韵不俗,必定也是个精通音律的妙人。不如我们就比音律造诣。”老鸨看向高台,道,“吹拉弹唱不限。公子和群芳阁的姑娘分别上台表演,底下客官为评判,哪方要是得到客官打赏的银子多,哪方算赢。公子看如何?”
“如此甚好。”
“那就说定了。”老鸨精亮的眼珠转了转,心里大笑,秦妈妈我干了二十几年的营生。群芳阁的姑娘舞文弄墨或许比不上你这书生公子,可这吹拉弹唱绝对是个绝活,今天栽到我秦妈妈的手里也算你的造化。
“口说无凭。”叶宁云淡风轻地弹弹衣料上被折皱的地方,一字一句道,“立字为据。”
“好。”
三人看到叶宁果断地立字画押,全都唉声叹气,只想她涉世未深,又心高气傲,难免会着了老鸨的道。
宝笙望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老鸨,恨得牙痒痒,又见叶宁一副浑然不觉自己会输的样子,急得直跺脚。她吐出一口气,心里大呼,小姐啊小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美女效应”啊!即便你此刻能嵇康附身,弹得出旷古烁今的《广陵散》,可群芳阁的花魁娘子只需往台下抛个媚眼,你就等着把黄灿灿的金子双手送给老鸨吧。
想到这里宝笙就感到心疼肉痛。金子啊,那么大一包金子啊,她还没来得及捂热,就要白白便宜了那可恶的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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