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脑袋钻入沙洞,就不断听到洞穴深处老鼠来回的奔跑声、吱吱。。。吱。。。的尖叫声,伴随这自己的每一次刨挖,惊恐的老鼠发出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的叫声。
宝月自然是不会空闲着的,她在身后胡乱的扒拉着德康扫出去的沙土,听到老鼠的尖叫声,她凑到洞口对着里面嗬。。。嗬。。。乱叫几声威胁小老鼠。
老鼠虽然把洞挖得有些曲折,但对于狼族来说自然不值一提,要挖的藏身洞足够容纳这些小曲折。
当德康斜向下挖到两个半身位时,前方的老鼠洞变得平直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只大老鼠瞪大眼惊恐地看着他。
他全身都在不停地抽动,和德康对视了一眼后,老鼠转身狂刨身后的沙墙,没刨几下又在不大的空间来回极速乱窜。
德康侧过头伸出右前爪去抓老鼠,扒拉了几下还是够不着,这时老鼠发出的尖叫声简直可以把洞掀塌。
打洞最辛苦的不是爪子,而是鼻子,满鼻子的沙尘灌着,德康不时打着喷嚏,此时尽管距离肥老鼠只有一步之遥,还是不得不退出洞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休息一下。
倒爬着出来,趴在草墩边上深吸几口气,德康开始清理洞口堆积的沙土,均匀地扒拉到四周。
看到二哥退出来,宝月没上来缠他,在洞口转了一圈就嗖地窜进洞里去了。
眨眼间,洞里传来老鼠的尖叫声和宝月的恐吓声,不一会儿,老鼠的尖叫声越来越急促,而宝月则奇怪的没了声响。
德康爬进洞去看个究竟:宝月竟然在刨沙土。
她在刨开的大洞底部顺着小老鼠洞往里挖,后肢不时向后扒拉刨出的沙土,她干得很认真,看到时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
德康悄悄退出洞,满心欢喜:‘宝月会帮我干活咯!’
没过多久,洞里传来老鼠凄厉的惨叫,宝月叼着仍在奋力挣扎的肥老鼠跑到德康面前,献宝似的在德康面前晃悠。
“宝月真能干。。。。。。”德康的话还没说完。。。
垂死挣扎的大老鼠趁着宝月咧嘴一笑的档口,扭身挣脱了宝月的小门牙,在掉地的一瞬间起身狂奔,向外窜出去。
宝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肥老鼠逃跑,完全忘了上前抓捕。
‘该死的。’德康赶紧纵身一扑,还是晚了一点点,前爪落在肥老鼠的尾巴后面,肥老鼠又是一声尖叫,转向继续逃窜。
可是近处没有他可以钻逃的洞口,这种小把戏对德康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德康四肢发力,转身紧追,两三个起落扑住肥老鼠,右前爪一使劲拗断了他的脖子。
宝月追上前来,恨恨地咬住肥老鼠,使劲摔在沙地上,围着死老鼠打转,嘴巴发出嗬吼。。。嗬吼。。。的威胁声,还不时用爪子抓几下,直到把肥老鼠整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完事委屈地跑到德康跟前,仰脸嘟起小嘴巴一声不吭。
德康搂住她,摸着她的小脑袋:“宝月。记住。逮到任何猎物,第一件事就是咬断他的脖子,死了的猎物才是我们的美味。”
吞掉肥老鼠,带着宝月到山脚的小溪喝了些水,德康准备进洞继续刨挖。
宝月却冲在前面跑进洞穴,一溜烟钻到洞底对着德康狂招手:“二哥快来看。这里好多东西!”
德康把头伸进宝月挖开的小洞想看个究竟,可是肩膀却卡在外面,只好乖乖退出来,老老实实地刨挖这半个身位的沙土,由于宝月前面的帮忙,很容易刨开剩余的这段空间。
看着眼前肥老鼠每天藏身、睡觉的地方,德康不由得大吃一惊。
藏身室的左面一爪距离是肥老鼠的冬粮储藏室:各种各样的草籽、草根、草茎,小野果,碎肉干,碎骨头,碎蛋壳,还有羽毛,乱七八糟塞满了有德康两个脑袋那么大的空间。
难怪宝月在自己面前献宝。
德康不禁暗自嘀咕:‘个小样。真会折腾,到哪倒腾来这么多东西!怪不得能长那么肥。’
亲几口后送出一脸骄傲状的宝月,德康拐头向右下方刨挖。
随着洞穴向下延伸,渐渐的,沙土层变得紧凑、坚硬起来,只能一点点、一点点刨,即便这样,刨挖时前爪还是感到越来越疼痛,不得已时,德康就爬出洞口掉个身,倒爬进去用后抓胡乱刨上一阵。
几个来回下来,全身发热,四肢发酸,德康只好退出来,趴在洞口大口喘气,休息一会。
这时宝月会乖巧地蹲坐在身旁,拍掉二哥前爪的沙尘,用小舌头轻轻舔。
不知道宝月怎么明白的二哥是在为她打洞过冬,她没问,德康也没说,但他真实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宝月没有如以往一般打闹嬉戏,在自己刨挖时,她不是帮着扒拉沙土,就是在洞口蹲守,当自己出洞休息时,她就帮他拍尘按摩。
或许是她的小身体感受到了严寒的即将来临吧。
一个多昼夜过去了,随着打洞的深入,越来越觉得干活时洞里闷热难耐,于是刨挖的时间在渐渐缩短,而出动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刨到拐弯进去有四五个身位时,沙土层坚硬得无法再刨,德康只好把洞穴底部的两边和洞顶刨宽些,以便自己和宝月能舒适地躺着睡大觉。
提着最后的劲干完这些,德康感觉自己快瘫倒了。
拖着疲乏的身体爬出洞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心里不禁想:‘刨挖比身体长几倍的洞,自己都累成这样。那些老鼠遍地开挖比自身长几十倍,上百倍的洞穴,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宝月又给德康按摩了一番,然后跑进洞穴查看进展情况,不一会她喜滋滋地爬出来:“二哥。洞穴挖好了吗?咱们以后是不是一直呆在这里?”
“宝月。马上就要下雪了,到时候很冷很冷,雪会下一个身子那么厚,从现在开始二哥得去逮好多猎物,到时咱就窝在洞里暖烘烘地睡大觉;这个冬季就住这里,等大地开始回暖,大雪融化,我们再四处去逛逛。”德康怜爱地摸着包月的小脑袋。
洞穴的结尾活很轻松,就是扒拉些枯草铺垫在洞底。
宝月干得比德康还卖力,叼着杂草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从小草墩子到洞口再到洞底,一路都是她落下的枯草,真正叼到洞底的没几根。
这个时节沙地上枯草到处都是,很快他俩就铺垫了厚厚一层,最后德康把追踪犬皮毛展开铺在枯草垫上,大功告成。
看着宝月在皮毛上欣喜地跳跃打滚,她不知道,尽管筑好了新窝,但严寒对小狼崽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趴在洞口打了一个盹,醒来已是黄昏,风呜呜呜怪叫着刮过大地,德康闻到了空气中带着的寒意。
最多只有两三个昼夜,雪花就会落下来。
必须抓紧时间去逮猎物,现在远不是松懈的时候。
德康起身在巨岩边上撒尿,用身体贴着岩壁摩擦,留下强烈的警告气味,完事爬进洞,拍醒正在呼呼大睡的宝月,背上睡眼朦胧的她往东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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