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雪来到病房,一进门就叫:“欧亚,快起床,我们出院了!”
“好啊,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欧亚直接从病床上蹦下地,赤着脚站到地上。
“哎,快穿鞋!”小雪连忙过来把欧亚按到床上,要帮他换衣服。
欧亚推开小雪说:“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来!”
欧亚一边换掉病号服,一边问小雪:“我妈同意你回家住了?”
“还没有!”
欧亚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了?”
“说还要跟胡部长商量商量。”
“噢,你放心吧,胡部长会同意的。”
欧亚穿好衣服拉起小雪就走,“好久没坐车了,你送我回去!”
小雪拨开欧亚的手说:“你急什么,东西还没有收拾呢!”
整理东西的时候,芈兰与鲁少林来了。鲁少林高兴地拉着欧亚的手说:“你完全好了吧,还记得我吗?”
欧亚故意摇摇头。鲁少林急得要用拳擂欧亚。欧亚卟哧一声笑起来。“好啊,你骗我!”鲁少林去挠痒痒,欧亚笑着跑了出去。鲁少林笑着去追,房间中只剩下两个姑娘。小雪爽朗地笑着说:“你叫芈兰是吧?欧亚常提起你。”
芈兰眼睛一亮,问:“他全记起来了是吧?”
“是吧。”小雪笑笑,不置可否。
他们四人一起上了鲁少林开来的车子。欧亚遗憾地说:“怎么不把我的车开过来?”
鲁少林说:“胡部长只是说你今天出院,要我俩来接你,没有说开你的车来。”
车到欧亚家,鲁少林从后备厢里拿出欧亚的行李。小雪的一个拉杆包没有拎出来。鲁少林顺手又把车厢盖给关上了。小雪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欧亚没有注意到这个,他一下车就高兴地往屋里跑。
“哈,我回家啰!”
张风影买了菜回家,与芈兰俩人在厨房里忙了起来。欧亚带着小雪和鲁少林在楼上的各个房间参观起来。欧亚打开西边的客房,对小雪说:“你就睡这间房,里面什么都有,你满意吗?”
小雪看看鲁少林,淡淡地说:“还不错。”
鲁少林迟疑地张张嘴,没有出声。吃晚饭的时候,欧文杰与胡静也一起来了。小雪一直没有提住宿的事,她表现得非常活跃。她殷勤细致地照顾着欧亚,就像自己是这家的主人。张风影几次拿眼睛示意胡静,胡静看看热闹的场面,实在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想等一等再说。直到吃过晚饭,鲁少林与大家告辞说:“我与芈兰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
芈兰会意,站起身向大家告辞。鲁少林拿眼看看小雪。小雪把头一扭只当没看见。鲁少林只好拉拉芈兰,先自出了门。鲁少林径直来到自己的车子旁,看到小雪已站在车前等着他。鲁少林与芈兰不免大吃一惊,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小雪幽幽地说:“你们拿了饭店的钥匙,我能不出来吗?”
鲁少林和芈兰面面相觑,这强横的小雪就没有闹?
餐厅里几个人还在等着小雪。他们看到小雪跟着鲁少林出了门,大家原以为小雪是要去方便一下,但左等右等不来。直到听到鲁少林的汽车都开出了大门,胡静问欧亚:“小雪是不是跟鲁少林走了?”
“什么?”欧亚吃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不知道?”其他几个人也着实吃了一惊。他们等着的急风暴雨没有来,风平浪静让他们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胡静要通了芈兰的电话:“小雪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芈兰:“是,我们在去饭店的路上。”
胡静放下电话,心里松了口气。欧亚脸色惨白,他手指颤抖着指着大家,说:“你们要后悔的!”
欧亚不听大家劝阻,不顾一切跑出了餐厅。不一会他的飞辇星光怒吼着冲出了院子。
这此后,失去了小雪的消息。鲁少林说,他们送小雪到饭店,眼看着她进了房间。当班的服务员说,这个房间一直没有人睡过,客人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第二天傍晚,欧亚才衣衫不整地独自回来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任谁叫也不开门。
张风影不知道是小雪救了她儿子。对小雪的失踪,她并不在意,并且大大地松了口气。她怕小雪勾引她儿子。看她那一双狐媚的眼睛,只一眼就把江晖勾引得神魂颠倒。张风影表面上对小雪很是热情,但心底把她当贼一样防着。小雪自然知道张风影对她的想法,她不和张风影争吵。她的锋芒收敛了,变得少言寡语严肃端庄。她经常默默地坐着,静静地一动不动看着欧亚,听他朗朗笑语天南海北的扯着闲篇。而欧亚这个大老爷竟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发现小雪的这个变化。
欧亚惊慌失措,失魂落魄。他开着车在城里毫无目标地兜了一个晚上。欧亚意识到她走了,她有可能不再回来。别看她身形娇弱,但内心异常刚强。我们失信于她,她何必再赖在这里。欧亚一方面很是过意不去,另一方面觉得失去了一根支柱,天突然塌了。妈妈不知道小雪,不让她住在家里,还情有可原。但是爸爸和胡静是知道小雪的特殊身份的,还表现得如此轻率,就太不应该了。
欧亚经常在他的飞辇星光里一坐大半天。他不敢确定玻璃泡泡还在车子里,不知他的车子是否还配得上飞辇星光的称号。他在车子里四处寻找,指望寻找到一点泡泡的痕迹,但车子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好像记忆真的从他脑子里消失了,他的智慧也好像插上翅膀飞走了。他又变回成一个凡夫俗子。他无数次地发出镜面命令,进入他制造的玻璃泡泡。那是在一个幽暗冰冷的窝棚里,上面积压着上百吨的冰雪。小点点再也没有在窝棚里出现过。好像她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他的历史竟然就这么缺失了一大段,随着小点点的离去,他的这段经历好像也在历史长河里给抹掉了。
欧亚也常常开着飞辇星光在城里乱转。他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在城里某一个角落看到小雪。欧亚记得小雪说过,在见到他之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她应该留恋这花花世界,不会那么快就回到那孤僻冷冰冰的城堡里去。她那么娇柔美丽,人见人爱,不会受到欺负吧?她要是被坏人注意上了,那就危险了!
欧亚并没有把这种念想当成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他始终认为小点点只是一个仿真机器人。她有外星人类的高级智慧,也有着人类的情感。和她在一起,他觉得很快乐。这种快乐与时香相处的快乐是不一样的。欧亚一次次入镜,想在梦中看到小弟,然而一次次落空。小弟从他的梦幻中消失了。小点点曾经说过,她是小弟派她来帮助他的。他本想求小弟把小点点再派来帮帮他。但小弟也躲了起来。
欧亚开始喝酒,一次次到景美酒巴里喝得酩酊大醉。鲁少林与芈兰一次次把他护送回家。他粗暴地赶他俩走,好像真的不认识兄妹俩了。他只想让人打劫,把过去的苦难再经历一遍,以便再一次看到小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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