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在意自己的“失言”了，被红涛深情的讲述吸引着，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美丽的脸庞，以致烟蒂再次烫手才回过神来；但我没惊乍，强忍钻心的灼痛慢慢伸手把烟蒂掐灭在了烟缸里，就为不惊扰她——
她讲着讲着把目光转向了窗外，我想她的思绪已飞到了她美好的过去，那无忧无虑的学子生活，充满友情和赞扬的艺术生涯……
她的侧影也是那样的美，金色的晚霞透过竹楼前的树叶筛射到了她漂亮的脸蛋上，像是女神在发光——果绿色的体恤衫裹着她美妙的肌体，她的全身无一遮挡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本来已是躁动的我，此时就因这果绿色的衣衫得以平静。哦，我明白了，用心良苦——这就是女神换衣的善意，她既然知道自己胴体的美，就应该知道其对男人存在的诱惑——更何况我是如此近距离地受到“双辐射”，静的和动的——肢体的延伸、思想的深入、情感的试探：如同上烤炉！
措施一是降温——多喝水，我又喝了几口茶；措施二是稳静心境——抽烟，我又点燃一支香烟，这次是熊猫牌香烟，必须向雪红“求救”了。
她望着窗外的远方，似乎在自语：“……美国留学的那几年，除了学经济方面的专业课，就是练舞和专研‘人体艺术写真’知识了——几乎年年拿奖，我与西方好几个国家的出版商都建立起了写真出版发行的业务关系——这些均与参赛获奖扩大知名度的努力分不开……”
她缓缓的转过头来莞尔而笑，微显赧颜：“说句心里话，刚开始我还是很害羞的，拍摄时，特别有男摄影师在场时，挺难为情……后来看到了自己系列的人体艺术照不断获得专家们的好评，在老师无私的指导下，越来越有了自信，知道该怎么完善自己的身体。我喜欢舞蹈，热爱生活，更加珍爱自己的身体，珍爱人体艺术——人体艺术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来展现美感，传递情感；只有通过刻苦训练，不断地提高、打磨自己的肢体，才能自信地面对镜头——在镜头面前，暴露无遗，你是无法仰仗外界的任何饰物的，唯有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占领三维空间；不过在充分运用自我的同时也担心拍出来的照片丢人现眼，好在家人不知道……”
“对人体艺术的摄影，除了无可否定的审美价值外，它还同雕刻、绘画等姐妹艺术一样蕴藏着对人生更深、更高、更广层次的探索……”我这么说着，红涛却一直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她也许没想到我会对她所喜爱的人体艺术竟如此了解，当然她不会想到是个艺术男人一般都不会放弃对美女艺术的窥探，更何况对健身形体教学的专研本就是离不开人体艺术的，三点式的健身形体展示与它几乎也就差不离了。
我感叹道：“人真的是万物之最美：男人具有哲学之美，而女人则如诗般美……人是上帝的工艺，世界最美不过人！”
红涛颔首激动地道；“真是耶，我们导师曾说：当人类能对自身进行审美观照，能把自身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赤裸裸地袒露在艺术品中的时候，就是步入光辉灿烂的文明时代的一个标志。”
我微笑道：“不过话说回来，理论上以及美好的愿望上是这样，但现实生活中的实际应用就不这么理想化了，特别是社会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的国家和人民，那就纯属是在讲‘伊甸园’的故事了——譬如，就你家人的反应来说，如唐先生……还有你父母又怎么看这门艺术呢？”
红涛想了想说：“嗯——这事父母一直不知道，都是我在国外的业务，不必让他们知道，所以我母亲直到去世也不知道我喜欢‘人体艺术’的事……倒是去年在美国出版了这部精装写真集，我送给父亲一本，想让他做个纪念……当时父亲一看封面就沉默无语……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去家里看望他，临走时，他把书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了我，只说了一句：‘我老了，留下这些好书已没啥意思了，你还是拿去送给识宝的人吧’——唉，父亲是话中有话啊，这我是理解的……”
“对，实际上你父亲对这书的态度很说明问题——”我插话说，“在你眼光中这写真集是特殊的纯艺术品，是高雅艺术，是你的爱好与成果；可在你父亲的心目中虽然认可你认定的那些说道，但最关键的是它已经远远超越了艺术的本身，而是带着感情色彩的现实社会风化问题——话丑理端、不可回避啊……”
说到这里，我停了停，看红涛点头默认，才又一针见血地道；“这样比喻吧，你我说话就不必弯弯绕了——比如你父亲的好朋友若是看了这本写真集的话，当面也许会夸赞说：‘好，美，简直是太美了……而回到家里他会给老婆说：‘嗨呀，老杜那留洋的女儿也太不知廉耻了，一本光溜溜、一丝不挂扭来扭去的书还满世界畅销呐，真是丢尽祖宗十八代的脸了’……”
我感到话说得有点不留情面，于是停下喝了口茶，顺便观察红涛的反应，没想她倒异常平静的向我点头微笑，并轻声说了句，“也许是吧，我没想那么多，有这么严重……”
我马上接着道：“这正是问题的所在——这还算是识理讲交情的说法，要是一般人，就是‘想钱吗也不是这种想法嘛，有其那样，还不如直接……’人们不会认为这是艺术，大多的人以为是敢脱敢出众、亮相就是人体艺术……我想这就是我们探讨的‘人体艺术’的特殊性和社会影响力——搞不好就是让管理层头痛的事……”没再往下说，想必她都懂。
“是耶，我也渐渐意识到这之间存在着认识上、观念上、文化理解上等的较大分歧，今天听你这么一说，特别是加上你那朋友的百分比‘百态众生相’的说法，使我过去的许多疑团都解通了；再一听你的乐观看法，我也就更有信心了……”
我嘴唇动了一下，本想再问唐先生的看法，转念一想先生早已西去，问来毫无意义；但心细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话锋一转道：“与唐武仕先生恋爱时已是我留学的第二年，我没打算告诉他，想等完成学业后看情况再说，但没想到他竟然从网站看到了有关人体艺术的介绍，因为他喜欢摄影，按他的话说本想学习一下别人高超的摄影技术……那时他刚买下了这座大院——那年暑假我回到这里后他委婉地问起了我参加国际人体艺术大奖赛的事，我也只是淡淡地说了说。虽然他不置可否、没怎么评说，但看得出他很不高兴——之后他就投入了不少资金美化、完善这座大院，说是等我完成学业后为我提供这温馨的艺术小天地，我想他是在用行动感化我，让我把精力放在时装公司和时装模特队上——希望我们有了孩子后我自然就会放弃这爱好的……”
红涛再次把目光移向了窗外，表情中略带忧伤和思念，口中喃喃地道：“为什么亲人总是另眼相看——难道人体艺术仅能是公众欣赏的艺术、却是让亲人感到头痛的艺术吗？”
“也许真是这样哦，这包含着爱与情——爱情则是自私的哟，可能这就是人体艺术在人们心目中实际存在的潜意识问题——怎么看也容易想到女人、欲望与‘床上运动’的联系……”我平静而坦诚地说出了这番话，她完全理解并表示感谢：
“谢谢，肖教所言虽有些尖锐，却实际又中肯，是其他场合绝对听不到的——这就是我希望能与你探讨的原因。”
“感谢红涛女士的信任，我不过也是有感而发，百姓观点，不讲理论，只讲实际——当然这个话题比较复杂，远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所以我是先‘放屁’后‘闻香’；也很乐意与你交谈这类复杂的问题，包括……”我本想说婚姻和感情问题，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就改口说成“人生和事业”了。红涛的确能理解人，不但不追问，还转了话题说：
“我在国外的人体艺术导师曾说：‘对于酷爱人体艺术的女子来说，若有一位男人首先关心的是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这门艺术的话，那这位男人就是你最值得去爱的男人！’所以说肖教……”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而且有些动情；我打断她的话，作出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说；“嘿嘿，何以见得，我咋觉得这说法有些牵强呢？不至于问个为什么，就成了可以委身的好男人了，岂不是太便宜这男人了吗？”
红涛深情地望着我道；“导师说：这位男人只有了解了他心爱的人为啥会‘酷爱’这门艺术后，才知道怎么去帮助她——正因为人体艺术是充分展示身体的艺术，而只有当男人爱这位女人的全部身心才会支持她这‘酷爱’的艺术……”
“是吗——噢，原来是这样？”我仍然作出难以理解的样子，似乎这个问题与我无关；我想她既然杀了个回马枪、突然说上了这个话题，那我也给她来个翻山炮、满足她的心愿——说说她所希望听到的关于《杜红涛人体艺术写真》的观后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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