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快起来吧,若让旁人瞧见了只怕会以为赵姨娘教导不当,怨我这个嫡姐苛责于你。”温绮弦并未起身,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多做。
温月然娇柔脸庞上的神情一僵,暗暗咬牙:“是妹妹考虑不周,让大姐姐失了面子,大姐姐责怪也是应当的。”
闻言,温绮弦扬起的唇角有些嘲意,语气却依旧温和:“二妹妹说的哪里话,这时月的天气还有些冷,若冻坏了你我这院子怕是免不得一闹。”
上一世也有过这样的事,被退婚的是她,温月然闹到她院子里来最后却是温绮弦被罚跪,思及此处,温绮弦一双凤眼里光芒欲盛。
“今日之事,若是大姐不能原谅然儿,然儿便在这长跪不起了!”话至此处,温月然不禁泪凝于睫,又哀哀哭泣起来。
温绮弦微一挑眉,她这二妹妹眼泪可真是不要钱的掉,“这倒叫我好奇,二妹妹可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温绮弦话里句句带刺,温月然却犹不自知,道:“大姐,妹妹甘愿给你伏低做小又怎么会求燕王殿下退了你的婚事呢?姐姐万不能被府里的流言蒙了心啊!”
果然是为着燕王的事情找上门来了……温绮弦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丝厌恶,沉默不语。
见温绮弦久久不语,温月然唇边扬起些弧度——那燕王丰神俊朗,又与温绮弦婚约在前,这十多年温绮弦怎可能对他一点私情也无?想来她该是做好成为燕王正妃的准备了,现下这桩美好姻缘却被她抢来,不知这病秧子可受得起这份大礼?
“退婚?”温绮弦语气忽而转凉,抬手捏住温月然的下颚,素日里无甚波澜起伏的墨瞳里全是冷意:“你这话,可是毁了我与燕王殿下两人的名声啊。”
温月然看着那双眼,一时竟动弹不得,刚想好的说辞也结巴起来:“我……我,大姐姐莫要冤枉我!退婚之事确实,确实……”
“冤枉?莫不是二妹妹觉得先皇御赐的婚约也可随意玩笑?还是,二妹妹觉得以一介庶女的身份便可踩在我头上做燕王正妃?”凤眸微眯,温绮弦捏着温月然下巴的手又多了几分气力:“我倒看不出,二妹妹心性竟如此之高,赶明儿我做主请云箬帮你向京城里的夫人说道说道,看是不是有十七八家的公子哥愿意娶一个母族是五品小官的庶女?”
“我,这……”温月然臊得脸上通红,嘴上也没个把门:“阖府上下都传遍这消息了,妹妹也不想难为姐姐,也求大姐莫要自欺欺人了!”
“这是在做什么!绮弦,怎么不让月然起来回话,天这么冷冻坏了可如何是好!”不等温绮弦说些什么,一道夹杂着怒火的娇柔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容霜这丫头消息递的倒是快。
温绮弦抬头,立于院前的赫然是她父亲与赵姨娘,两人面上都是一片溢于言表的怒意。
温榕快步走进院里,心疼的给温月然系好披风,转头怒斥道:“天气这般不好还让你的妹妹跪在地上,绮弦,你的三纲五常莫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倒不知娘亲何时又多了个女儿?不然这妹妹是从哪儿跑出来的。”温绮弦轻笑几声,记忆中的南朝礼法利写的分明——妾侍所生之女不能和嫡小姐姐妹相称。
温榕也察觉自己的失言,但仍正色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正巧今日也知会你一声,我不日便会上折子请封露华为我尚书府夫人,你这称呼也该改口才是,不若传出去平白叫人说我尚书府没个规矩!。”
温绮弦抿嘴一笑:“改口?父亲莫不是糊涂了?”
“您的嫡妻,我的母亲是当今圣上金口玉言封的一品夫人,南朝律例写着唯第一房嫡妻才有受诰命的权利。姨娘若真能成为您的继室,也断断不会再有诰命封赏。连这些名头上的东西都越不过去,我若称呼姨娘为母亲,岂不是打了皇上,也打了外公的脸么?”
瞧着赵姨娘难堪的脸色,温绮弦自觉心情好了几分,她可没忘记这赵姨娘前世是如何剥削母亲留给她的庄子店铺,这样卑劣的贪心妇人竟妄想爬到生母头上去,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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