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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1 / 2)

 实习的日子终于要在四月底进行完毕,五月便要正式实习,各自按意将赴最基层代课。我发现了两三页的空白,连续几天的日记都是一行,两行,在四月底,我寻找不出那份特殊日子里的感情,现在想补充她,却没有那份勇气及毅力,索性自然发展吧,我写这杂乱的东西只是整理已逝去的感情,留下一段空白也好,每每我翻到此,总是困惑去追想,结果是失望的,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差,无法去完美它。

也许这段日子就是我初恋的最有哲理的地方,我现在性格上绝大多数都是这几天造成,在这么几年后的日子中我仍是让我迷茫,多少辉煌多少好的路都让我固执丢掉,包括父母的爱心。我在选择自己人生路时,总是由着我自己性子来。

头脑中不止一次出现我很轻松的路途,尽管是空想,我却能摸出父母给我计划的蓝图。若按他们的意志,我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又是个很孝顺的爱戴父母的,最起码是理解他们苦心的,那么我绝对不会呆在这个小站上,也绝不会呆上八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我想父亲的心也会很难过他的儿子不成器的。

尽管这个社会才气很旺,而另一个“财”也是滔滔向上,至高无上的。

父亲立志,可想对我的企求,算了,说多了,我会控制不住的。也更会让我现在的妻子靖靖伤心的,没必要了。

我不怨恨变了我性格的那段日子及初恋中的人,因她是无辜的,她后来在毕业时,实习间都给我来过信,关心我的大学是否考上,关心我今后毕业的路,安慰我,知道我的痛苦,知道我一切的都由她造成,包括痛苦。说句不怕旁人笑的我,我知道目前还正刺伤靖靖,我也很担心这篇文章被她发现,她会如何对待,更担忧出现冷战后的“冷处理”,失去家庭。

我承认自己在恋爱中失败,尽管是处理,却注定我这一生目标失败。

随后成长,结婚,生孩子及家庭都是无足轻重的。尽管靖靖很爱我。我知道能同爱着的人过一辈子是何足幸福,然而我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目前还正在毁坏另一个无辜的人的幸福,尽管她爱我。

为情所困,为爱所存,也许能抗着活下去,我又是为谁呢?

为父母,为我目前的爱人,更为不能谋面的初恋情人。

很有趣,又很浪漫。

在这个不大的乡镇,在她的家乡,我如坐天涯,陌生的环境让我紧闭心窗,一日日机械工作,挣钱,吃饭,活下去,路走在脚下。回头望望茫茫,前头迢迢遥遥,也许生命大都如此,踏踏实实走向坟墓。我想到小仲马的《茶花女》中玛格丽特及阿尔芒,我记起歌德的维特,也许站在伟人的肩上心里能承受似水年华的追忆与享受。

在实习期间。我能换个好环境,远离让我伤心的操场,远处的山,及那座后花园,还有操场那轮月。

我是多么可笑又多么傻。

毕竟这一切能让我换种活法,我想略去这无关紧要的日记,却又从中看到几丝关于娟的记录及那封关心我的信。

5月12日

最后一天听课了。下午被老师请到她家坐,热情接待,虽然是简单地茶、糖果、瓜子,可足以使我们五位实习老师感动了。香花是我同盈盈、燕燕、丽莎中的领导者。她大方向赵校长、杨老师讲话,感谢的氛围中是不舍,是感动及缘分的无奈。

我们下午又同在校师生合演节目……

我最后匆匆告别香花。

我回到了家,用饭。又骑上了车子,拿了三盒烟,一本爱情诗,我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吗?也许什么都没想,也许又想逃离另一个环境。

我走出屋子,夕阳还在泛红。我迎着西天云彩向城西塬上铁路走去。

站在眼皮底下滚着,眼前一片红光。我想到城西外四十公里外的那座乡镇,乡镇上千万人中的她,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学校,家里,与同事交流经验,与家人用饭,还是在思念谁……

这就是半个月来自己最后的话。

我记得在这么长时间,我翻完了叔本华的哲学书《生存空虚说》,试图从中得到了上帝的启示,然而全失败了。

做了最后百米冲刺后竟是空虚,感到从未有的凄凉。

坐在西塬的铁岭上,我看了看近处的空间竟是这么大,我们这座县城竟是这么可爱,有高大建筑,有国际宾馆,有长蛇一般铁路,有笔直刚劲国道血脉,呵,似乎听到自己腔子里汩汩血流;我又向西方转身,眼前竟是绿实地田野,展展伸向铁蓝色的秦岭山。

这山竟独独立起一座娘娘山。

还是女人伟大,她竟让我伤感,我看着夕阳在山群上空涂抹图画,是那么红又那么热切,我向往,我又高呼她的名字,却始终喊不出那最最珍贵的三个字,我又想到了他。

天也有凉的时候。

天凉了也就黑了,我坐在铁岭最高的土包上,屁股下压着那本爱情诗,自行车躺在草地上,我开始专注地抽烟。看墨蓝的东方,在渲染黑色。

也许是对的,可我又是错的。

不错!

我决心想想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自己的该怎么写。西边的天空真是迷人,真想一头扎进去,可只有仰头兴叹了,可惜我不是云,手握着夜色浸来的信,我只有在夜色来到前,那一个劲在风中咂一根又一根辛辣的烟,舌根很苦。

眼前是满城星星灯火,时而还微颤闪烁,四周像是被谁用碳笔画一道似的,只有偶尔的车灯闪亮一下便不见,打破这意境是山还是碳笔杰作。山风更加涌向身后平原,我似听见千军万马的呼啸声从身后驰过,我看见东方上空的一颗星在孤独闪亮,我又看见列车雪白的灯顺县城划一个美丽的弧。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土包上竟也坐着人。是两个年青人,我看见那飘逸的长发似乎在向夜里召唤着什么人似的。那分明是一对伴侣,依偎那么近,这使我更加矛盾起来,好不容易寻找一块静地,不料爱神又从上天派来了他俩。这一幕使我心碎,心痛,我记起离校前几个夜晚的那座后花园一幕,真使我中了枪弹般,麻木的无痛处了。

为何这样?

我什么也不怕,“不怕痛苦,不怕失败,不怕困苦,只怕无助”。想不到,所选择中连希望也是可怕的、无助的。可我总怀疑这是假的,无助的,我得罪了谁?让我在晚风中,在不愿看到的一幕幕中受刑呢?

越发觉自己呆不下去了。想告别她、校园、不远的家,父母等,自己得去闯闯。真的,这种时间长,令我觉可笑想法始终在心底翻腾。

不论怎样,这样总无法使自己沉思下去考虑目前学业。这时我端详我们这座县城:城市已被玛瑙般灯光装饰,这时真希望是自己未来辉煌。忽而又觉是人的大脑,正在紧张思维。车道上的灯一会儿明亮直射过来,一会儿暗淡变幻着,忽而又闪烁黄色转向,舞厅、宾馆的霓虹灯不正如人大脑所思维运转形象演示吗?人啊,完全被目光代替了,瞧见娘娘山下一排桔黄微弱的灯光,那又是几辈农人所居住的地方,我听到城市里露天舞厅、旱冰场的劲舞,又听到剧院上空的厮杀电影音效,我又看到不远处家的那扇窗在众多灯光中闪亮,那么温馨又那么远我而去。

我骑车便去前方,顺庄稼路弯曲前行,在令人冷的月下,真想往西驰去,觉她是我不可缺少一部分,真的,不可缺少,可她的信,那后花园一幕,我真不知该如何办?

晚上又在空荡街上迎着风走,唱几首卡拉OK,是逃避还是自己失败,听到摊主对我赞扬,我只是无力笑着而去……

5月13日

我问红菱的地址,她竟问我娟为何忘了老同桌,为何不给她写信?我不能也不想去管,我连我也顾不上,下午大睡五点多,哪也不想去,啥也不想干,今天她竟没来学校;总觉身上无丁点精神,伸展身子呆看天花板,我想到《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的大音乐幼儿时期的心理,我要是个boy该多好啊!可以专注去看蝴蝶,看天花板上美丽多图案及有八只脚丑陋多昆虫等。我这样想着又睡着了。

5月14日

甭提这一天无所事事啦……电话并没寻到她具体地址,信也无法去写。父晚来电话,问我有事没,我说出去,“上哪”,父亲问的结果只是我烦躁等,“不知道”,太可笑了吧,这段日子,这段日子里的我。

我在那段日子里的确心烦意乱。那时,我已预感到毕业来临到现实将随时间大踏步而来,我现在所处的现状及我所爱恋的人儿已同失去,最起码一同改变。至于后果我无法也不敢去想,如暴风雨来临的空气,我内心沉闷着,想有一道刺目闪电及雷声,却没有。夏天依然是夏天,虽是5月份,谁又说不热呢?

一切都无法再叙述下去,包括我现时坐在自己住室,我仍不能才能从现实中自拨。在这迷茫日子里,我日记中反而没有记载下什么,除了流水帐都实习节数、课目。

我在翻起它们时,都是圈了圈都,而这些我放弃,没有必要去硬头皮编出其它事来,在那段日子里,我就是那么个心情。

在6月3日这一天中,我记载了我关于她段事:

实习总结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心乱、头昏,在教室根本呆不下去,中午从班里要回自己的几本书,意外在信箱中发现自己的一封信。字迹是那么熟悉,我内心忽然涌出一股生痛的感觉。我将信连同我要回的几本书,揣在怀里,我走进了宿舍。我又走出去,我走到后操场,又从砖墙上看到那不远处到土山,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我什么时间坐在那水泥板上,什么时间坐在树后,我听到虫子在叫喊,我似乎担心从墙角里钻出一条蛇来。

心咚咚有力跳着,紧张、兴奋,我又感到长久所没有到生命激情。

她的信是走时写的。现在才收到,我没看到邮戳,只有她到地址,学校地址,我到姓名,连张邮票也没有。淡蓝色到笔记,总让我想到大海,我的名字在她的笔下竟是那么漂亮。

打开信,我又靠在温热粗糙树上,吻吻这封信。

她的信全是问好的话,让我同她做朋友,关心这一段学习,又说她们那儿的实习环境是多么不好,关心我的大专班学习,该到考试了吧?

我不明白,昨晚顺便问她时,她是那么沉默,我得到了一个什么回报,不期望嫣然一笑,最起码也应该听听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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