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
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讲从未出现过、对小部分人来讲如同婴儿玩耍的澡泡泡,华丽而又短暂地出现过的服饰概念,而于我,也算得一生十大憾事之一。
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我拉着徐陌那枯如柴骨的手,在L市繁华的步行街闲晃着,一圈又一圈地转悠,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跟每一个旧相识,用徐陌的话来说就是:比警犬还要辛苦。一遍一遍地自问着:“到底是在哪儿呢?不是在恒德书店对面、银座附近吗?”
徐陌被我问的很郁闷,因为她既不知前因,也不知我对这V8的狂热度。
她十分无奈地说:“你到底在找什么呢?你既存有他的手机号,也有他父母的联系地址,你为什么不去找这个人?何必费尽心思去找一个曾经的存在呢?”
徐陌说的是醒世忠言,我听的懂,却做不到。
曾经的我,到底是有多自卑?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完全掌握不到肖特的消息。也没有好的理由主动去向肖萌求问。
徐陌问我:“瞧你整天魂不守舍的,相思魔附骨?”
“说我?”我反问她,“某人上午不见踪影,中午秘密请了假条离校,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我理直气壮。
并不怀好意地冲徐陌挤眉弄眼。
……徐陌没有理我。
直到某一天,V8品牌服饰的宣传单页与肖特已休学的消息同时空降到我眼前。
“V8品牌服饰贵宾卡……这是什么东西?”吴班拾起脚边一片饭卡样子的红色卡片。我抬起头扶了扶新加了散光度数的全框眼镜,大致以为与我无关,便顺势低下头去,继续盯着那几道导致脑神经线路紊乱的理化题,作呆滞状。
班里伏音不断,却没有人应和我们的吴班。
“这是谁的?谁丢下的?谁携带进入教室的?”
伏音不断,讨论者众,却没有人起身正面回应我们神色迷茫的吴班。
我高三时期的班主任吴启东,——大抵是一个温默有余,锐气磨尽的中年男人,携妻带子久居名校教工公寓,他每天的工作量,除了物理授课,便是“监督”,将班级死水般的氛围很好地辖制在他的职责之内。
显然,在此刻吴班的眼里,这张非饭卡非电话卡的服饰折价贵宾卡是非常碍眼的,这张“贵宾卡”的拥有者,是不可宽宥的。
只见,他的瞳孔慢慢收缩,神情由迷茫转凌厉,愤怒地呵斥着:“起立!全部都给我起立!班风不正,读书何用?这么低效率地读书,不如不读!高考?思想不端,不如不考!”
全班呆愣。
先前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音瞬间消失了。
那一天,吴班向高三6班的五十二个孩子证明了:他不只是一只病猫,他也可以是一只会发威的啸虎,只要你给他机会。
“我……我的。”
柳正旭站了起来,认领他的贵宾卡。
柳正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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