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甲很重,严二半抱半拖着他,走得艰难。
木愚说:“你喜欢抱着别人走?”
严二猛摇头,“怎么可能,多累啊。可他不是晕了嘛。”
“你不能把他弄醒?”
“也是。”
严二将酱油甲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才掐着他的人中穴,酱油甲悠悠醒转,严二忙遮住他的眼睛,防止他后望见血。
酱油甲向二人告辞,他要去找自己的雇主要酬金,准备带着聘礼回家去娶自己心仪的姑娘。
“你也走吧,我不是你家主子要找的人,他要找的是月南行身边的那个和尚,他叫常心,就是被我重伤的那个。”
木愚背着自己的包袱,赶严二离开。
“怎么可能,那个常心是个男的。公主您别开玩笑了,刚刚有得罪的地方,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主子让我跟着您,我哪敢走。”
严二不敢再开玩笑,他说话的语气也客气起来。他看得出来,木愚是真不想他跟着。
木愚道:“贫僧没有开玩笑,贫僧是和尚,和尚会是女子?所以,施主的那一声公主叫错了。”
严二不相信,“不可能,华留太子明明丢的是妹妹,您和华留太子长得那般想象,肯定是华浓公主,不会错的!”
“是吗?”木愚掀开斗篷,将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作势要拉开,“要贫僧脱了衣服给施主看吗?”
“别……”
严二忙捂住眼,半晌,面前的人再没发出声音,他偷偷拿开手,只看见木愚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让我跟着,我可以偷偷跟着,和以前一样啊。”
严二笑起来,露出深深的一个酒窝,可爱而单纯。
“不过,那个方向不是往牡丹城去的啊……”
从一开始,木愚便抱着为寺庙所有枉死的人报仇的信念,一心一意地往牡丹城而来。杀了常心,杀了月南行,杀了女皇。她考虑了仇人身份的尊贵与特殊,可能会非常艰难,也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但她从没考虑过,她下不了手!
在不思的教导下,她尚且怜惜蝼蚁的性命,走路都要注意不踩着它们,何况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她能杀了常心,能杀了月南行,但她犹豫了,她放过了他们。
不思不会愿意自己的徒弟,徒造杀孽,双手沾满鲜血!
那一刻,她便明白,她不可能报仇了。
信念轰然倒塌,木愚突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一路艰辛,在接近牡丹城时,失去了前往的理由。
这个世界,于她,也无意义。
什么大卓,什么华浓公主,什么大卓华留太子,从来都跟她没有关系。
从何始,从何终,寺庙生,寺庙死。木愚想,自己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样的一辈子也算完美。
木愚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她很快想通,作了决定。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步伐也轻快起来。
忽然,木愚被人从后面挟持,她的口鼻被一块手帕捂住,一股奇怪的香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她吸入。她动了几下,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
“快,带走!”
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他们捡起地上掉落的包袱,飞快地将木愚抬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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