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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1 / 1)



九重天上,南天门前。

一众衣袂飘飘,风度翩翩的神君们正三三两两扎作一团,徘徊在那块烫着“南天门”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下议论纷纷。

守在南天门右侧的蓝衣神将心下不免有些好奇,平日里这些上仙们从凌霄殿里下完早朝后大都回到自己宫室之中或司职或闲玩去了,怎的今日非但不往自己的宫室里去了,反倒对这平日里一贯冷清的南天门趋之若鹜。

于是乎,蓝衣神将连忙拉住一个正从眼前急匆匆向人群中走去的粉衣童子,意欲打探个究竟。

话未开口,只见那粉衫小童一脸哀怨的回过头来看着他,“汝可是要问今日朝会上发生了何事?”

蓝衣神将一愣,他未曾想到眼前这粉衫小童竟如此聪慧,能一眼看出来他心中所想。蓝衣神将正欲开口夸赞一下这小童未卜先知的本领,却不想那小童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他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问吧,反正我今日已前前后后向人解释了百八十余遍了,倒也不差你这一遍。”

蓝衣神将一愣,随即眼光发亮的看着眼前这个梳着两个羊角髻,长得白白胖胖像一个糯米团子的小仙童,露出一脸感激的神色。

童子微微向上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蓝衣神将,再清了清嗓子,方才慢慢开口说道:“我叫月晷,是月老的小徒弟。哦,也是天帝爷爷的小重孙,这些上仙们聚集在这里我想应该是在等着我踏栀师姐,因为今日的朝会上、”

话未说完,蓝衣神将脸色一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忙挥手打断了小仙童的叙述,低下头来满脸疑问地盯着小仙童,“你说你是天帝的小重孙?!你的师姐就是那个整日里调皮捣蛋的疯丫头踏栀!?”

月晷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听到野丫头这个字眼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轻轻点了下头,“对啊!我就是天帝的小重孙!”

蓝衣神将见粉衫童子点头,侧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乱糟糟的人群,不免一阵心堵。

就在半个月前,作为四品神将的他按例巡视南天门的时候,就是传说中月老的那个整日斗鸡走狗,刁蛮任性且不思修仙正业的二徒弟踏栀打着慰问守门将士的招牌,用几坛子放了瞌睡虫的百年桂花酿将自己和守门将士迷晕了不说,还从自己这里拿走了出入神魔人三界的四方之门的羽令。

最后不仅害得自己落下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还被连降两级,贬为六品守门神将,若不是当日月老宫的大弟子玺言神君正好路过此地将她的师妹及时带了回来……蓝衣神将想着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沦为最下等的天兵了。

虽说当日玺言神君及时将那个小丫头给带了回来,也将那小丫头禁足在月老宫里七八日,不过蓝衣神将想想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吃亏,毕竟这一档子事儿说到底都是月老宫里的人惹出来的。

而此时此刻一想到眼前这一大堆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那个疯丫头惹出来给自己添堵的,蓝衣神将气就不打一处来。

蓝衣神将黑沉着脸,朝地上连啐了好几口,骂道:“那丫头真是个扫把星,一天到晚净给我瞎惹事……”

蓝衣神将自顾自嘀咕着,只光顾着让自己舒心,完全没有发现站在他身侧的小孩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气血上涌,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了。

月晷平日里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师姐的坏话了,因为在月老宫里就数他小师姐对他最好了,每次他不小心闯了祸,大师兄要教训他的时候师姐都会帮他说好话,保护他,就连这一次也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害得师姐落到这步田地。

而现在心中正为师姐的事情而苦恼的月晷听见别人骂他师姐,心中自是分外不快。

只见他握紧拳头,鼓起腮帮子,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蓝衣神将,像是要喷出火来,他朝着蓝衣神将大声嘟嚷着:“我师姐才不是疯丫头!她是这世界上除了我师傅和天帝爷爷外对小晷最好的人!你才是野丫头,你们全家都是野丫头!”话罢,月晷嘟着嘴巴,甩了甩衣袖,气冲冲地就要往前走。

蓝衣神将闻得此番幼稚的孩童之言,不由哭笑不得。但这月晷乃是当今天帝的重孙儿,得罪不得,虽说天帝因为他母亲是凡世妖孽的缘故对这个天孙不很重视,放任其混迹在月老门下修习姻缘之事,由月老抚养长大,但这小孩毕竟还是流着天帝的血脉,且与月老上仙感情格外亲厚,若就这样开罪了他,按照他和她师姐一贯刁蛮风格行事,恐怕日后在天界就别想安宁度日了。

蓝衣神将自悔失言,连忙跑过去急急拉住月晷,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硬是说尽一大堆好话后方才将这位小天孙的怒火给熄去大半。

“那你还要问我吗?我告诉你你以后不准再骂我师姐了,我师姐可是这世上最厉害最厉害的人了,就连我天帝爷爷都要让师姐三分呢,哼!”月晷伸手捋了捋衣襟,微微昂起头,半是鄙夷半是自傲地看了蓝衣神将一眼。

蓝衣神将赶忙陪着笑脸不停地点着头,当今头等大事乃是哄好这个小天孙,只要小天孙愿说,他就是不想听也得陪着笑听下去,况且听得小天孙这几句言论,蓝衣神将对着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又多添了几分兴趣。

这九重天上万年如一日的寂寞冷清,今日好不容易发生一件轰动仙界的大事,那些品阶不够不能参加凌霄殿朝会的下仙们闻得天孙开口,自是想弄清楚今日这件轰动仙界的大事儿的来龙去脉,以供茶余饭后的谈资和消遣。这不闻得天孙开了个口,四周的仙娥神将们便纷纷朝南天门右侧的小天孙围了过去。

月晷见此状,心中自是很有一番成就感,可表面上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淡定地瞄了一眼周围的人,小小年纪不由得学着大人叹气感概道:“这九重天上果真是不复当年诸神时代的清明严谨了!”

话罢,月晷便蹲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脸颊怅然说道:“今日凌霄殿朝会上的事儿说到底还是与我有关,当日要不是我一时贪玩儿偷偷带上曾祖父送给师傅的那尾七彩锦鲤去瑶池玩儿,就不会让它一不小心衔走我腰间的羽令跃下瑶池顺着水流从四方之门逃往人界,如果小鱼不跃下瑶池,师姐就不会骗走守门神将的羽令替我下凡去抓小鱼,如果师姐不下凡去抓小鱼,就不会遇见那个讨厌的凡间少年,如果不遇见那个气人的凡人,师傅的小鲤鱼也不会被那凡人放跑,师姐也就不会被大师兄带回月老宫后一时气愤不过,剪去了那个小孩命中注定的那根姻缘红线,如果师姐没有剪掉那根小小的红线,我的小师姐就不会……”

话未说完,月晷早已是双眼通红。

他看着自己衣袖上系着的那根粉红色的小红绳,哽咽着,哽咽着,然后突然就哇呀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小天孙这一哭,自己心里倒是舒坦了,可身旁那一干的神仙们却是惊的手忙脚乱,一边要忙着安慰天孙,七手八脚的递上绢帕来替他擦眼泪,一边又暗自担忧着这瓜田李下,怕惹上对小天孙不敬的麻烦祸端。

也不知就这样闹腾了多久,等到天孙哗啦啦如天河水般无穷无尽的眼泪终于止住的时候,原本围在他身旁的一众神仙亦早已累的东倒西歪。

月晷盘坐在地上,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又抽抽噎噎地继续着方才他还未说完话题,哽咽道:“后来也不知那个多嘴的人给天帝爷爷向天帝爷爷提及了此事,其实师姐原就有一些后悔了,师傅责骂她之后我们大家也在想办法将此事弥补。后来天帝爷爷大怒,说她身为月老宫的弟子竟不懂得六界姻缘的重要性,只凭一己之好恶就随意干预他人姻缘,破坏他人的红线,说要……”

众仙听得此言,均又两眼放光地盯着天孙,可见天孙连续说了五遍“说要”后不但没有吐出下文,反而又有大雨倾盆之势,众仙不由害怕得退到一尺开外的地方。

月晷见他们此番情状,故也不好意思再放肆痛哭了,毕竟师姐说过做什么都得有个度,不能太过。

月晷吸了吸鼻涕,耷拉着眼皮,继续说道:“曾祖父说要脱去师姐仙骨,将师姐堕入六道轮回,与那凡人少年历经三世情劫,续补好那凡人小孩的姻缘后方才能重归仙位,回月老宫司职。”

此言一出,南天门前却是一片安宁。

原本萦绕在天孙四周的各路仙人轻轻摇了摇头,象征性地叹了几口气,像这种犯了天条被贬到下世去的例子数不胜数,远的不说,且论近的,三百年前的天蓬元帅便是一个活生生的范例,况且天帝也只罚她三世而已,可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就仅仅离开天宫六七个月而已。

众仙以为故事终了,三三两两便要作势散去。但未走几步,又听得天孙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是”,便又悉数折返回来。

原来是方才天孙光顾着擦鼻涕了,一时忘记了下文,等到想继续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周遭早已空荡荡的没了人儿,故才回头朝他们大呼了一句。

众仙翘首以盼,目光炯炯地盯着小天孙。

小天孙用手顺了口气,泪眼朦胧地望着众仙,终又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虽然很舍不得小师姐走,可是我还是明白这是师傅同曾祖父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恩典,说是念在师姐尚且年幼无知,一时意气方才犯下大错,故才罚她三世而已。可是小师姐性子一向很倔,她竟然不惜违反天条去违背天帝爷爷的命令,不仅三下五除二打跑了前去月老宫抓她的天兵神将,还说……说要跟天帝爷爷谈条件……她说她宁愿被罚去人界三生三世都当禽兽花草,也不愿意同那臭小子有任何牵连……师姐告诉我说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心愿便是永远和她的筠尘哥哥在一起吃到老玩到老,至于那臭小子的姻缘她会想办法让他长出来的,帮他找个好良偶的……天帝爷爷闻得此言后大怒,说要毁灭师姐的仙灵生生世世,并将她的魂魄散去六界之外的蛮荒之地!”

众仙闻得此番惊世之言均是大惊,可内心却不由得钦佩起这小女子的勇气和坚持,可知自新任天帝执掌仙界以来,一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放眼望去,这几千年来从未有人敢这么直截了当的挑战他的权威,这月老宫的二弟子可谓是当今仙界中第一奇女子!可如今众人最关心的是小天孙的小师姐究竟怎么样了,是否真的被抽出魂魄,逐到那蛮荒去了?

眼看着天孙的眉头越来越皱,周遭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题外话---

本文因为不是在红袖首发,所以晋江更新的要快些,喜欢的朋友可以多去支持一下,好歹让我有坚持写下去的信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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