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花焰,她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作起了翻译工作:“他可能已经达到斗士的水平了!武士达到斗士级别,就可以以气奴剑,让武器随着自己身体内斗气的流动而出击,甚至隔空伤人。而且,据说黑骊剑本身就有黑暗魔法,若有武士斗气输入,则光芒流转,使用它的人可以同时运用黑暗魔法,成为罕有的魔武士!但月家族好像还从未出现过一个这样年轻就可以以气奴剑的继承者!”
“这么说,月罹寒能够打败对方了?”我的注意力还在他能不能赢上,所以花焰一直说我是拜金主义者。
“照这种状况来看,应该能赢。”花焰权威的界定。夕无夏旁边那个火系女魔法师不禁看了她一眼。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花焰的判断是极度不符合事实的。月罹寒确实可以以气奴剑,但是毕竟年纪尚轻,功力尚浅,不能隔空伤人,只能将气施于剑上,让黑骊剑更加得心应手而已。至于那个传说中的黑暗魔法,就更加捕风捉影了,毕竟我们不能把剑上黑色的光芒人为定义为黑暗魔法,所以,他在一击之下逃出了罹风卷,马上又陷入雪药冬的另一个更为强大的魔法——潜风流。潜风流是运用风系魔法制造的旋风陷阱,里面有无数道气流,并且流向是完全不定的,这样,被卷进去的人在风力的拉扯下,会被撕裂为一块一块的。
只听月罹寒大叫一声,口中喷出鲜红的鲜血来,黑骊剑被杵在地上,接着左膝一软,就要跪在地上,而那个沧海国的水系大魔法师雪药冬毫发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那柄传说中的神器“风破”,神情泠洌而骄傲,一副丝毫不把月罹寒放在眼里的样子。我头脑一昏,不知怎么就冲了出去,瞬间出现在比武台上。
旁观的人都大吃一惊,看不见我究竟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大家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光影,流星赶月似的窜到了台上,旋风一样扶起了月罹寒,接着那把黑骊剑以极淡的黑色光影迅疾无比的滑过,强大的潜风流马上销声匿迹,黑骊剑光芒大放,无数的雷电缠绕在黑色的剑身上,一剑刺向自以为胜利在握的雪药冬,雪药冬措手不及,连普通的魔法都来不及施放,慌乱中借着求生的本能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风翔术,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从胳膊到大腿都被黑骊剑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血立即淋淋洒洒的洒了一地,重重的跌在了台下。
主席台上的老师们齐声惊呼,好几个人同时向我箭一般射来。
“湖水蓝!”
“小巫女!”
“丫头啊!”
在不同于老师们的惊呼声里,夹杂着两声对我来说又恐怖又亲切的声音,一道来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暗魔法老师、即我此时的班主任大人墨哈谏,另一道来自疑为失踪的皇家魔武学院的院长,我的师父巫无咎!
“院长大人!”主持这次比试的六年级的级主任水慕争诚惶诚恐的躬下身来,“你能出现真是太好了!出现了这种状况,我们正觉得很为难啊!”真是个老狐狸,还没怎么样就把责任推给了刚刚出现的老头。
不过我心里可是大喜啊,因为巫无咎是我师父,再怎么样也不会严厉的处罚我的。因为我已经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出手,已经严重违反了比武规矩,而且伤了人,对方和住持比试的老师们都不会轻易饶过我。
至于怎么赢的,我心里也没底,好像在看到月罹寒即将受辱的那一刻,我突然杀机顿现,似乎有无穷的力量涌现。
“湖水蓝!”师父严厉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谁准你随意出手伤人的?”
“如果我不出手,那么月罹寒就要伤在他的手下了!”我辩解着。
“比武中难免有受伤的情况,我们此次比试严禁伤及性命,月罹寒怎么会死?你插手,实属多事!趁人不备,暗施杀手,哼!”师父的最后一声相当有分量,我吓的一哆嗦,低垂了头不敢抬起。花焰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我们,月罹寒和雪药冬已经被人扶去治伤。那两个家伙离去前都以超级纠结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内容复杂的让我看不出情绪。
好吧好吧,我错了行吧!我暗自认命。
“从今天起,禁止你一切的魔法修行!对你实行禁魔令一年,自行悔过!若有违抗,处以终身禁令!”师父毫不留情的大声宣布。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对于学习魔法的人来说,禁魔令就是最重的惩罚,一旦颁下禁魔令,魔法师协会就会让魔法师服下药物,不能偷偷的使用魔法,这样,在这一年里,这个魔法师就像没有盔甲和弓箭的战士,生杀予夺,任人宰割。
而且,在一年的时间里,都有可能被本来不如自己的人赶上,甚至超越,而对于魔法师来说,魔法低微,就相当于把性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这样的处罚,对于一个刚刚学有小成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连水慕争也不禁为我求情:“院长大人,这样的处罚,对于湖水蓝来说是不是太重了?”
沧海国的魔法师们也都脸色异常的看着院长大人。毕竟,在所有人看来,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今天的表现异乎寻常,是个非常有潜质的可塑之才,而有天分的魔法师对所有国家来说都是异乎珍贵的,假以时日,我必定能够成为明日国未来的栋梁,在魔法师们的对决中也将是大大的筹码,为明日国添加胜算,如果在此时停止魔法修炼,对于明日国来说,将是一个大大的损失,在他们眼里,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真正出现的,所以,他们认定院长只是说说而已,一会儿一定会找个台阶下。
哪知巫无咎那个老头儿大手一挥,毫无商量余地的说:“此事就这么定了!任何人不得求情!水慕争,马上取散魔丹来!”
水慕争诚惶诚恐的托着一个小瓶过来,想必里面就是令天下人闻之丧胆的散魔丹了!
我大义凛然的看了眼花焰,她正黯然的注视着我,鬼灵精怪、调皮捣蛋的神色全消失了,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关心和难过。我冲她微微一笑,有这样的好朋友,我真是不虚此生。
我转过头,从水慕争的手里拿起那枚散魔丹仔细端详,现在,无数双眼睛全部注视在我身上,这样的“荣幸”,让我觉得很是不安。
那枚散魔丹呈现乌沉沉的黑色,像是黑暗魔法的能量一样,缓缓的将我包围,为了赶快结束这种不安的情绪,我连忙一口吞进肚里,所有人“啊”的一声,有惋惜,有同情,还有惊讶,以及各种说不出的情绪。
沧海国为首的那名老魔法师眼神复杂的望着这一切,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眼巴巴的望着面前已经从形销骨立恢复成道骨仙风的巫老头儿,希望他宣布这一切马上结束,哪知他正深深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忍和心疼,我正奇怪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腹部升了起来,接着一道重锤砸在了我的心口上,疼痛让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大叫出来,血马上从我的嘴角流了出来。似乎无数的针正在扎着我的血肉,然后极端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我全身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栽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花焰大叫一声,冲上来想要靠近我,却被台下的护卫魔法师拦住,她流着眼泪大叫道:“不可以!院长大人,不可以!求求您,放过她吧!”
全场恻然。星野灵、云雪慕、风间牧、夕无夏全部都紧张的盯着我。
巫无咎转过身去,轻声道:“护卫,送她回去吧!”
那个护卫应了声是,就要上前来抱起我,我挣扎着推开他的手,可是一碰到他,肌肤就像割在刀刃上一样疼痛欲裂,我含着血水轻轻道:“不!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那个护卫眼神中满是不忍和同情,让我觉得崩溃。我湖水蓝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别人同情?!
我顶住疼痛,拼命拼命的让自己慢慢的站起来,全场寂然无声,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我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连沧海国那个为首的魔法师也目不少瞬的看着我。巫无咎讶然的望着我,一向对什么事都似乎漫不经心的墨哈谏居然也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我艰难的对已经泪流满面的花焰笑了笑,说了一声:“没事了!”然后往后一仰,昏天黑地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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