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许多字画,我细细观察了一圈,发现除了几幅欧阳修早年的书画略有价值外,其它皆一般般。
正要离开之时,一个晃眼,我发现墙壁上有水珠,晶晶亮的水珠。对于字画来说,水是大忌。
于是我好心提醒掌柜这墙壁渗水。
只道那老妇人未曾放下手中针线,只拿了一块干净的抹布,让我帮她擦擦,仿佛这墙壁渗水是习以为常之事。
我接过递来的抹布便往墙上蹭,小心翼翼地避开悬挂的字画。一个老人赖以为生的东西,必须小心翼翼才行。
正当我擦完,要踏出字画铺时,忽然发觉不对劲,现在大冬天的干燥异常,上天是有多久没施雨人间,何来墙壁渗水一说?况且仅这一面墙渗水也说不过去。
我又扭头望去,只见刚擦干净的墙壁又渗出大片大片水滴。
好奇之余我又拿起抹布往上蹭,并询问了下老妇人,却只道她也不知为何,自打几年前这面墙壁偶尔会渗水,无妨,擦干净就得了。只是今天水滴倒比平时多了点。老人感叹,这墙是要坏了呀。
突然一滴两滴水珠,滴滴落在夏晨正在拭墙的手背上,惊讶之余,我才明白,原来不是墙壁渗水,而是屋顶漏水?
我抬头朝屋顶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干燥的屋顶,也没有发现水泽的痕迹。
凭空一滴水,“嗒”地一下滴落在我的脸颊,这下我看清了。
是那副画!那幅挂在离屋顶最近的一幅画!那幅只画了一大片盛开的粉色桃花的画,在滴水!
当时我甚为震惊,一幅会滴水的画!而画面完好无缺,颜色鲜艳,毫无模糊迹象。
老人说这些画是她官人生前收藏的,现在他走了,于是便把藏品拿出来变卖,聊以为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收藏到最后又有何用?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驱使着我去一探究竟。
我把一旁的长梯移了过来,爬了上去,一步步接近那幅画。
正当我把脸凑近画面时,冷不丁从画中涌出几滴水滴,没入了我微张的唇瓣,嗯,有点苦涩。
一股熟悉感袭来,我摸了摸画面,却是干的。
怎么会是干的?
又有几滴水珠顺着我抚摸画作的指尖,沿着手指,掌心,手腕滑落,最终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
为了弄明白原因,我双手扶住木框,一个用劲,这幅画便被我从墙上拿了下来。
细细观察了下墙壁,并无任何异常,画的背面也没有水渍啊!
正当我回头望向老人时,只见老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皱纹尽舒展,只因过度讶异的表情。
她问我如何拿下这幅画的,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疑惑,用双手拿下来的啊,难不成用脚么?
这之后老人如发疯似的,用干枯的双手推搡着我,把我赶了出来。
这样的动静惹来行人的驻足围观,以为我欺负孤寡老人家,于是我只能夹着画灰溜溜地跑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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