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醒的?”他亦在众目睽睽中抱着我,如往常般摸着我的头发,温柔的声音竟有些颤抖,“若是想见我,叫人唤我便是,我会过去看你。你身子这样虚弱,怎么就这样跑来了?”
我紧紧抱着他,一言不发。欠他这样的人情,我不晓得该怎样还他。
琉钰将我搂在怀里,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台下众仙一言不发,各自散去。
回到天君殿中,洛七闻讯赶来,冲进房间便按住我的肩膀:“老子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就这么过去了!你知道你要是死了那便是老子害的!是老子害的!你是怕万一死了黄泉路上孤单,想让老子陪你一同去了吗!”
他明明是在骂我,却一边骂一边抽着鼻尖,像在忍着眼泪。
这段“生死相随”能让他骂得有些“临死拉个垫背的”一般不堪,我也委实佩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夙夙也过来安慰他。白七爷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陌陌,你不知道,这几百年我过的是多难熬的日子!”
我知道。
因为从前光彩照人的白七爷如今瘦的弱不胜衣,眼中也没了以往桀骜的神韵。他凄凄站在一处,便天然是个深闺寡妇的形容。
我动容道:“你待我好,我一向都知道。那天你对我的恩,我也永不会忘。”
谁知白七爷立马愠了脸,一把将我推开:“好你个倾陌,此刻醒了便同老子这般外道?那是什么恩?那是送你去找死,何尝是什么恩!”
我怔住,夙夙忙拉了他的衣袖赔笑:“好七爷,陌陌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她是知道你待她好,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气了。”
洛七嗔了我一眼,神色立刻就软了。郁郁坐在椅子上:“我知道你知道,你不必同我讲。我待你好,你便受着,认识这么久都是如此,何必今日拿到面上来提点我呢?”
夙夙知晓他又在闹别扭,便斟了茶端了糕给他顺气。我看着他们两个,心里难受的要紧。
我倾陌何德何能,受到这么多人的牵挂和真心。
夙夙坐到我身边,递了帕子道,“你怎么突然哭了?好端端伤心什么?”
我低头拭泪,再抬眼笑道:“我这是开心……开心的。”
洛七冷哼了一声,朝天上扔了块糕用嘴接住吃了。夙夙趴在我肩头笑,我想着,一会儿琉钰就回来了,真好。
如此,又过了八千年,神魔不犯,相安无事。
我已然历劫,从上仙升为了上神。彼时八荒仙友来贺,礼物如山堆了一堆。
这些年,我只专心修炼,纷乱事物一概不问。琉钰每每看见我练功,都会在一旁守着。他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勤奋,所以他不问,我也不必说。
我将自己关得太久,琉钰便想让我出去散心。那日恰巧有喜贴送来,原来是瀚幽与洞庭湖湖君二女儿的孩子一百岁生辰,于是我便欢欢喜喜随琉钰去了那洞庭湖底水宫。
这一去不要紧,要紧的是竟牵出一段苦等了五万年的姻缘。
要说那洞庭湖湖君一共两个女儿,都是出了名的美貌动人。二女儿名为龙菱,是瀚幽的内眷。这大女儿名为龙襄,五万年前就升了上神,多少青年才俊登门求亲,却都被其扫地赶出了宫门。揪其原因,原来是五万年前龙襄下凡历的也是个情劫,飞升之后仍是日夜辗转忘不了旧日恋人。可惜上天下地找了许久都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无奈这位龙襄大公主天生的心地单纯,单纯成了死脑筋。放了消息说非君不嫁,是以如今仍待字闺中。
本上神、咳、上神,本着喜爱八卦……不,本着关爱仙僚的心询问了一番龙襄有关那情劫的事,便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相识到有点不敢回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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