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雪纺及地长裙,一字肩无袖,胸口上方是轻纱,到了肩膀处是手工的小花朵,垂感十分好,一样的纤瘦修长,却是更为保守内敛。祁薄言十分满意。
最后一件礼服还是白色的,俏皮性感的款式,背后别有洞天,裙长还不及膝盖,祁薄言严肃的摇了摇头,工作人员也是老有经验,看祁薄言的神色也就知道该打包哪件。
顾澹如回到试衣间换下礼服后推门而出。把礼服递给工作人员时,满怀笑意分工作人员悄悄地低声告诉顾澹如“那位先生定是不想别人也看到你娇好的身材,所以选择这件更为保守。”
顾澹如脸微微染上了粉红色。想起和苏小辛曾经喝下午茶时,苏小辛常常吐槽身为陆太太的她完全被剥夺了选衣服穿衣服的权利,陆安淮就总是霸道的不准苏小辛穿超短裤超短裙,无袖上衣更是休想,越穿越严实,不用穿越都可以回到不准露肩露背露大腿的大清王朝。
为了缓解工作人员暧昧的连空气里都飘满了粉色的氛围,顾澹如故做正经的拿起黑色的斜跨小包准备刷卡时,工作人员又好心的提醒,那位先生已经刷过卡了。
工作人员暧昧的气息还在打量着顾澹如,虽然嘴角含笑,顾澹如却觉得分外难为情。
大步撤退走到休息长椅,满脸疑惑的看向祁薄言,指了指衣服,祁薄言当下了然,“我的礼服和你的配套的,不用再挑选”。
顾澹如点点头,两人提着工作人员包装好的礼服准备坐电梯而下。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机灵的工作人员唔,还不忘一句祝福“祝二位百年好合”。
最近碰上的工作人员都爱胡说八道。顾澹如不自然的抿了抿嘴。
最近碰上的工作人员都挺有先见之明。祁薄言非常满意,也不枉自个打电话告诉陆安淮礼服自己准备。
去拿车时,顾澹如想要把礼服的钱还给祁薄言,祁薄言却坚持不要,本就不柔和的脸冷的像铁一样,顾澹如不敢扫兴,只能作罢。
车上,祁薄言忽然开口“去趟H大当做礼服费用”。随后调转车头朝右边开去。
完全的不等价交换,但没有办法拒绝,拿人手短,欠人要还,虽然自己坚持要还。
车子在H大平稳停下,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
还是带着浓郁的人文气息,古香古色的建筑,种满木兰花的校园马路,木质的长桥曲曲折折有些上了年纪的退休职工在打太极拳跳广场舞,塑胶跑道上一群穿着运动衫的男男女女在奔跑,石阶下坐着一些手里拿着矿泉水和衣服的女生在踮脚张望,眼神是顾澹如熟悉的,暗含情绪,就像周围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瞬间成了多余的广告牌,瞳孔里只装得下那一个人,不过当年的自己没有那样热烈,只敢偷偷打量。
“不作向导介绍一下你的大学吗?”祁薄言一脸初来乍到一切不熟的真诚。
顾澹如看了看身边的一脸正经的祁薄言,也就正儿八经的开始介绍,虽然自己有些也不太清楚。“呃,这里是综合楼,我们上公共课都在这,再往前一点那个是我们文学院”。整个校园很有生命力,成片成片的香樟树遍布了整个主干道。
马路的左边是小面积的网球场,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网,右边是大型的装修的大气的体育馆,篮球架下矫健的身姿在挥洒着青春的热情,顾澹如手指了指右边,“那个是体育馆,室内篮球场,外面是露天体育馆”。
某人侧过身子深深的看了顾澹如一眼“我记得你高中并不擅长体育。”
唔,哪有,只是长跑一直倒数第一好不好。
顾澹如辩解“坐位体前屈还擅长。”身体柔软度不错,每次都能30厘米呢,舒听暮排在她后面测试时老说自己每次测试时都像能把前面的墙给推倒。
某人却似乎故意要重提伤疤“那大学跑步没少让你担心吧”。
如果眼前的塑胶跑道的纯天然绿草换成塑料做的绿草地,周围的建筑再矮一些,破一些,也许可以当做是两个人的故地重游。
彼时正在读高三的祁薄言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抬着头看着黑板,带着黑色边框号称名气大大的老师在讲台上出着些简单的题目:下了雨,操场上一定有水。毫无疑问的充分非必要条件,教室里的人很浮躁,后桌大大咧咧的体育委员还小声调侃“什么名气大,我看是肚子大,里面全是白开水。”
毕竟在最优秀的班级问这种小菜一碟的问题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祁薄言却鬼使神差的看了看窗外的操场,高三的教室正对着塑胶跑道,不小心瞥见塑胶跑道上一个身影在奔跑,不,可以说是走走路,气喘吁吁的样子看不真切,但慢吞吞的步伐和后面都没有人追赶却充分说明了顾澹如的速度。跑步真的不擅长呢,不过,倒是很互补。谁也没有注意祁薄言的嘴角在往上翘。哪来的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分明使死气沉沉的课堂鲜活了几分。
“挂科了”。来到这个大学3000一直让自己焦头烂额,跑了三次都跑不及格,平时再怎么下苦功夫练习都没有半点进步。同班的同学总说是她不够努力,没有耐力。顾澹如不想解释,也没这个必要。有些东西再怎么拼尽全力、努力拼搏依然劳而无功、不见成效,3000是如此,祁薄言这个比3000更撩人心神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费尽心机想要做到不怀念不思念,却抵不过一句久别重逢后带着疏离的寒暄,简短的词语平常的语调却沉甸甸打在心上,前功尽弃。
祁薄言径直走向刚才顾澹如手指的文学院。清幽安静,没有大声的吵闹;古朴安逸,没有高大的建筑,只是四层的普通房子,有些年头了,古朴的棕褐色窗户和门,雕着细小的花纹,学院房子的旁边是鹅软式铺成的小径。
凉亭,石凳,木椅坐着些低头看书的人。兰花,樱花,香樟,等着久别重逢的人。
小径旁边大石头上写着一直不变的校训,途径窗户看向里面,教室里桌椅黑板还是原来的样子。顾澹如就这样带领祁薄言走过曾经朝夕相处的大学校园。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合适,阳光与微风同在。
顾澹如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那样一句话,大意是说:一个人缺失了你的某一段岁月,你曾经最幻想他出现共同度过的岁月,但将来总有一天,他会走过你曾经走过的路,听着你曾经恋恋不忘的歌曲,欣赏你曾经经过的风景。他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融入他曾经缺失的世界,弥补你的遗憾。
这应当是所有女人都向往羡慕的。即便是精明能干、强势霸道的女人内心也会有的柔软。虽然两个人现在关系难辨,但这样安静的走在满是香樟树的校园林荫路上,接受旁边刚刚下课的少男少女羡慕的目光和低头窃窃私语的八卦,逆着人群走在祁薄言身边的顾澹如没有一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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