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方印发觉了雪儿,一愣,止住了哭声,三步化作了两步跑过去抱起孩子贴上脸亲抚着:“孩子,可怜的孩子,我是爸爸啊!”
雪儿双手推开他的脸,躲闪着说:“不是,不是,我没有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听了孩子的话语,郝方印和赵虹同时呜呜地哭了起来。
……
这次和赵虹的偶然相遇让郝方印刚刚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波浪汹涌。原来对赵虹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思念和牵挂又加上了对意外而来的孩子雪儿的愧疚等各种滋味搅在一起,像大海翻滚的波涛又一起向他扑来。
自打赵虹失去了音讯,他一直以为她可能找到了新的归宿,甚至还幻想她是否是调往别处,或升职了、或找到了很好的丈夫,心底平静的展开新的生活了。不成想,她不仅未找对象还有了和他的孩子雪儿。她已经在他的咫尺之遥默默地生活了四年了。这四年,她独自带着未婚而育的女儿,其中的艰辛和困苦真是不堪想象啊。
女儿五岁了,她不要说父爱,都不曾知道还有过爸爸!这幼小的心灵遭受过多少白眼和欺凌,他也想象得出。啊!可怜的孩子。爸爸实在对不住您啊。每每这样想着,郝方印都会心如刀绞。
周六,连续几天坐卧不宁的郝方印早已按捺不住对赵虹娘俩儿的牵挂,和王伟撒了个去D市办事的慌,早早的叫上司机小徐赶往了D市。
敲开赵虹的门,娘儿俩正在吃早饭。赵虹打开门一看是他,稍显吃惊和慌乱但没说话,只把身子往边一闪算是表示同意让他进来,又转回身坐到餐桌旁,端着饭碗发愣。
郝方印坐进沙发上看向餐桌和坐在餐桌旁的自己的女儿雪儿。
餐桌上摆着极简单的早餐,只是孩子面前多出了两个煮鸡蛋。女儿停下正在咀嚼的动作,口里还含着半口没嚼烂的面条,右手拿着筷子怔怔的看着他这位不速之客。当看到这个陌生的男人也正在看看她时,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轻声的问妈妈:“妈妈,这个叔叔怎么又来了?”
赵虹拿起勺子给孩子碗里加了一点热汤也轻声回答:“好孩子,你赶快吃饭,吃完了还要去少年宫呢。”
“赵虹,前天孩子没淋病吧?你呢,你也没事吧?”郝方印只好尴尬的开口问些不着边际的话。五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感到没有资格再亲呢的称呼赵虹为“虹”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娘儿俩都经得住。”赵虹坐在桌旁十分冷淡的说。
“孩子去少年宫我去送吧?”郝方印又找话儿说道。
“不用。孩子不习惯。”听到的还是冷冷的回答。
“不,妈妈,我还想坐坐叔叔的汽车。”雪儿将筷子含在口里,怯怯的轻声说道。
“对,雪儿,爸爸让你坐车去。”郝方印连忙接上话头说道。
“雪儿,好孩子,咱不坐车。”赵虹声音稍显低沉地看着雪儿,复又转身面向郝方印:“你,你,你是哪儿来的雪儿的爸?雪儿没有……”没说完就转向了一边。
郝方印知道,她是想说雪儿没有爸爸的,可能也是怕当着孩子的面……
“可是,可是,小朋友们都有爸爸的。许多小朋友都是爸爸送的。”聪明的雪儿却已听出了妈妈的下音,用刚刚能够让大人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啊!——可怜的孩子!懂事的孩子!赵虹听着孩子自小至今唯一的一次抱怨,想起以往娘儿俩无数个无依无靠艰难的日子,百感交集,极力抑制住想要趴在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身上痛哭一场的冲动,转身冲进卧室趴在了床上。
雪儿吓坏了,赶紧放下筷子跑进卧室趴在妈妈身上也哭着说道:“妈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要坐汽车了,我不要坐汽车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郝方印也禁不住满脸热泪。他过去从赵虹身上抱起雪儿亲抚着说:“孩子,没事,妈妈没事,妈妈没事。咱坐车去少年宫,让妈妈休息休息,好吗?”。
看来雪儿确实也很想坐坐小轿车,听郝方印这一说,就抽泣着撅着小嘴点了点头。郝方印想在床上坐下来,慢慢的劝劝赵虹,但又觉的一个男同志贸然坐床上有些不妥,只好抱起雪儿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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