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贴着五颜六色花纸的房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位穿着火红色宫廷式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腰若杨柳弱袅袅,腿似白玉细润润,轻施粉黛,一世佳人。
陈木见到来者面生,顿时半跪在床边,本能地竖起咬牙,神情警觉地死死盯住此人,眼神冷冰无情。
陈木的举动吓得女人花容失色,她惊慌地轻叫一声,然后才稳住心神和手中端着的一碗药汤。
她先是把汤药放在桌上,随后双膝跪地,娇声道:“小女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他乡之中竟能巧遇恩人,实属小女一生之幸。”
陈木冷冷地询问道:“你是?”
女人跪在地上,神色恭敬地拜上三拜,说道:“小女名叫艳无双,原是春红楼的头魁,那日王远高——啊。”
只见陈木在听到“王远高”的名字时,眼神一寒,顿时挥刀砍向艳无双,只待片刻之后,美人便会香消玉殒。
眼看艳无双将要死于非命,陈木的刀被人一脚踢开,他还欲有所动作,一见来人立即收手,冷冷地说:“她认识王远高。”
原来来人正是阿福,他比陈木清醒得早,已和艳无双攀谈了一阵,然后就出去砍柴烧火,想要以此感谢艳无双的收留。
当他听见屋内有人说话时,便已猜出陈木醒了,所以就想回屋看看,不料刚一进屋就见陈木欲要行凶。
阿福无视陈木杀气腾腾的样子,打个哈哈说道:“只要认识王远高的人就是来找你寻仇的啊?她要真想杀你,你昨晚就死球了,还能生龙活虎地砍人?你把刀放下,听人家做个自我介绍嘛,你没看出来她半点功夫都没有,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陈木收回咬牙,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扑克脸。
阿福扶起地上的艳无双,指着陈木对她说道:“别搭理他,就算他是主角,也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反派嘛。”
艳无双依然面露畏惧地说道:“那日,小女险些被王远高等人轮番侮辱甚至杀害,幸好恩人拔刀相助。小女不曾认得恩人的相貌,但是小女记得恩人手中的刀,恩人杀死王远高时,拿的便是这把刀。”
陈木闻言木然地说道:“杀他不是为了救你。”
阿福冲着艳无双笑道:“他就是不想你觉得自己欠他人情,不过你也确实不必谢他。我们弄死王远高的确不是为了救你,反倒是我们应该感谢你的收留。好了好了,开饭。”
艳无双早就退出风尘,那日王远高被一人一狼杀害,自此春红楼的众人全都嫌弃艳无双晦气,于是她就趁机低价赎了自己。她早已厌倦红尘之所,所以刚一恢复自由立刻离开风铃城,之后辗转流离来到此地,岂料竟然遇见陈木和阿福。
此时,三人围坐在饭桌旁吃着午饭。阿福一边端着菜盘一碟一碟地倒进自己的嘴里,一边抽空问道:“艳无双啊,这是你的本名还是化名?”
艳无双呆如木鸡地盯着阿福吃饭,听到他的问话,这才回神答道:“小女本名便是如此,不曾有过化名。”
阿福往嘴中塞上两个馒头,边嚼边说:“很好听的名字,我妹妹也叫无双。你以后叫我阿福就好,他叫木头。”
艳无双闻言看看冷冰冰的陈木,捂嘴笑道:“恩人便是恩人,小女怎敢戏称他是木头。”
陈木神色如常地细嚼慢咽,他毫无口腹之欲,并不在乎也不懂得享用美食,对于他来说,吃饭仅是单纯的补充能量。他长期压制自己的情感和欲望,所以在无情无欲的状态下,前期的修炼必然顺风顺水、进步神速,但是人皆有情有欲,长久的压抑只会让未来的爆发更加剧烈,长此以来并非好事。
不可否认艳无双真的很会烧菜,经她煎炒烹炸的食材都在色香味各个方面得到极大的升华,而且保留了事物本来的鲜美。
可惜冲着阿福这幅猪八戒吞人参果的进食方式,他能不能品尝到美味也很难说。
三人住在这间不甚阔绰奢贵的房中生活了五天,艳无双每日都为阿福抓药熬汤,他仗着身骨强健和药物固本,伤势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
五日中,艳无双每日洗衣做饭,阿福每日砍柴烧火,陈木每日打水扫地,倒也别有一中类似“采菊东篱下”的田园生活。
这一日,阿福懒散地靠着墙角坐在地上,说道:“此地看似生活清苦,确也别有一番风味,不如你我二人从此隐居,也好避开世间的苦楚。”
陈木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以为这里的百姓当真没有烦恼吗?如果有强盗觊觎这里,他们如何应付?如果战乱波及此地,他们又该如何应付?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为依托,片刻的安宁只是笑话。”
阿福苦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修为,才能做到一劳永逸,可是修到哪般境界才算结束呢?明知苦恼,这个世界却总有事情逼着人们不得不去做,国仇家恨……”说着,他陷入沉思,似乎正在回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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