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阿婆和老范也睁大了眼睛,没有人注意到,床上躺着的小癫子也睁大了眼睛。
“额……,不说这个了!老夫问你,孩子的身上还有何异常之处?”老头盯着范大嫂,目光灼灼。
“这个……有的!娃儿的手心里,有一块胎记……,就像我梦见的那个金色的瓢……”,范大嫂若若道。孩子手上的那块胎记,一直是她心头的一块阴影,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给老范提起过。
“善哉!哈哈哈……”,老头突然抚掌大笑,俯下身去看小癫子的手。
大家围拢过来,果然看到小癫子粉嫩的小手上,那一块朱色的胎记,分明就是一个水瓢的样子。
老头看了半日之后,转身回到坐席,微闭着眼睛,捻动着手指掐算一番,突然一只手指伸进鸡肉汤盆,蘸了汤汁,在桌子上写下一颗字。
“这是什么字?”阿婆疑惑的问道。
“这个字读作‘离’,这就是他的名了!”老头伸手抚着胡须,笑意盈盈,此刻才像个有学问的长者。
“为什么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呢,到底有何含义?还请老丈明示!”阿婆疑惑道。
“这个字,正是‘瓢’的意思,恰恰与这位夫人的胎梦吻合,也恰恰与小儿的胎记吻合,而且笔画数与孩儿生辰八字吻合,妙不可言!”老头捻动着蓬乱的银须。
“哦,这个名儿好啊!有了瓢,就可以挖米舀水,我儿子不愁没饭吃了!”老范咧嘴笑道。
“非也!此瓢非彼瓢啊,此瓢可以舀取天下!……”,老头淡淡地看一眼老范。
“老丈高见!老身就觉得这孩子非同一般,果然如此啊!”阿婆的眼里也放出欣喜的精光来。
“是吗是吗?老伯快来喝一碗鸡汤!”范大嫂的脸上流光溢彩。
“这位老丈,您不是说……有专治小儿夜啼的良方么?”老范倒是并不在意什么舀取天下,一个平民家的娃儿能有饱饭吃就不错了,舀取的什么天下?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该如何解决娃儿晚上哭闹的问题,这段日子折腾的人精疲力竭,白天起来干活都没精神了!
“这个嘛,哈哈,看来这位兄弟倒是个讲求实际的。也罢,老夫就给你一个良方吧。”老头说着,伸手探进破烂的麻布衣裳里。
大家眼睁睁看着,却见老头摸出一块黑里透绿的石头来,成人的拇指样大小,扁扁的,上面缀着一根丝线,样子倒也有点贵气。
“这是一块墨玉,老夫施了点小法术的,缀在小儿胸前的肚兜上吧,切记不可遗失!”老头站起身来,将那块石头挂在小癫子的脖子上,精亮的眼神中有一抹慈爱。
“这个……管用吗?”范大嫂一脸地不相信。
“哈哈,管不管用,今夜你就知道了!”老头说着捋一下胡须,“老夫饭菜已饱,却还差一样东西啊。”
“老丈啊,莫不是……还得给你些酬劳呢?”范大嫂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此刻,躺在床上的小癫子突然哇啦哇啦哭起来。
老头有点诧异地看着小癫子,一屋子的人也都有点诧异,因为这个哭声来得实在有点突然,刚才他还摇着小腿儿小胳膊乐呢。
“哈哈哈……,莫说这个名字了,仅仅是那块墨玉,就已是千金难买!老夫所要的,不过是口福之物啊!”老头说着,目光落在地下放的那个酒坛子上。
“是啊是啊,没酒不成宴席,怎么将这个忘了?”老范赶忙起身,倒了两大碗米酒,端起来敬给老头。
老头抓过酒碗,仰头喝干,抹一下嘴巴道:“老夫与你家小儿缘分不浅,十数年之后或可相见!哈哈哈……,告辞!”老头挥一下牛尾拂尘,摇摇摆摆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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