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幸运的收获八、回家看看九、杏花救哥哥（1 / 1）

七、幸运的收获鹰崽哥俩有了铁锅，结束了生食野果、野菜的艰苦日子。鹰崽找来三块平整的石头，端着铁锅到小河里舀满水，又把盛着水的铁锅架在石头上，锅下架上干树枝点燃。霎时间洞口就升起白烟，锅里的水发出好听的响声冒起白泡，高兴得杏花手舞足蹈拍手称快！鹰崽拿出王老汉给的小米，煮出了香甜无比的第一“锅”粥！杏花把粥晾凉后先端给苍鹰，苍鹰晃着脑袋左右打量却不肯下嘴。鹰崽说，苍鹰是食肉的鸟，只喜欢肉不喜欢粥，说不定它在和我们怄气，因为它只喜欢在天空里自由飞翔，不喜欢在笼子里过憋屈的日子。杏花说：哥，我看它被我们养的很壮实，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如我们把它放出笼子，让它到蓝天里自己去飞，让它自己去找食吃，它愿意吃什么就找什么吃。鹰崽很同意妹妹的主张，当下就把苍鹰放出笼子。可是那苍鹰放出笼子后并不飞走，竟然围在鹰崽杏花跟前，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鹰崽说，小苍鹰，你不要留恋这里，你该去的地方是天空和树林，去吧，去吧，不要想我们！鹰崽捧起苍鹰来到洞口外，一扬手把苍鹰抛向山崖下的密林，苍鹰振起双翅飞起来盘旋……苍鹰放飞了，鹰崽哥俩快乐地喝起喷香的小米粥。他们没有勺子和饭碗，只能扒着锅沿一替一口地喝粥。鹰崽兄妹正在开心地喝粥，只觉得头顶上掠过一股凉风，抬头一看原来是苍鹰又飞回洞里。苍鹰扇动几下翅膀后，就落在鹰崽的肩头上，用晶亮的双眼看着杏花。杏花站起身来，爱抚地把苍鹰抱在怀里，口里不住地说：不愿走啊，不愿走，就住下来吧，我们真是好朋友！从此后小苍鹰早晨早早的飞出去，黄昏时又悄悄地飞回洞中，有时还把捕到的野兔带回洞里，改善了他们的生活。天气越来越凉了，鹰崽说冬天快要来啦，我得抓紧时间把过冬的食物攒足了。杏花说，哥，我和你一起出洞上山，我们采集好多好多榛子、栗子、山菜、蘑菇、水果，免得冬天来了下大雪，把我们饿死洞里。鹰崽安慰杏花说，杏花，放心吧，只要有哥哥在，怎么也不会把你饿死。明天你跟哥一起上山，我们不但要采足过冬的吃食，还要把多余的山货拿到王大爷那里，求他帮咱换些粮食和必用的东西。此后，每天天一放亮，哥俩就背起背篓提着筐篮，到深山里去采集山货。医巫闾山是个宝山，山里的山货十分丰富。一串串的红果压弯枝头，一颗颗黄色的大梨放出诱人的幽香，饱满的榛子已经落到地下，猫腰去捡伸手可得，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采满一背篓。鹰崽和杏花忙得满头大汗，鹰崽说，杏花我们歇一会吧，然后哥把这背篓山货送回洞里，你在这里一边吃榛子一边等着哥。不要害怕，这里没有猛兽。一会哥就会回来。杏花懂事地说，哥，你去送东西吧，我在这里接着采摘。鹰崽背着满满的背篓回洞了，杏花稍事休息就继续采摘野果。她采完这里采那里，不用上树就供得上手。杏花正在聚精会神的采着榛子，突然听到“吱吱”的叫声，她不禁心里猛跳！停下手里的活，细心地透过树枝缝隙一看，原来是两只松鼠在枝头戏耍。杏花的心落体了，真如哥哥所说这里没有猛兽，她就好奇地偷偷观看这两只小动物。两只松鼠动作轻灵飘逸，拖着毛茸茸的尾巴，从这个枝头跳到那个枝头，不时发出得意的叫声。杏花不自主地挪动脚步，追随着观看它们戏耍。不知不觉间，杏花离开了等着哥的地方，发觉后不禁心里一阵着急，脸上就流下汗来，心里想哥哥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可是就在这时候，两只松鼠突然跳下树来，旁若无人的向一处石崖奔去，来到石崖前停住脚步，竖起耳朵静听片刻后，就钻进石崖缝隙。松鼠的行动使杏花十分好奇，她把刚才的担心忘到耳前脖后。竟悄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向石崖缝隙走过去，想看看松鼠为何钻进石缝。杏花来到石崖前，她看到石崖上方有几只蜂子盘旋飞舞，石崖下的石块有些发粘，走在上面直粘鞋底。杏花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眼一看有些发亮，用鼻一闻有些香味儿，杏花大胆地用舌一舔，一股甜甜的蜜意浸满嘴里！杏花惊诧得瞪大双眼，石头为什么会这样甜甜的呢？她正在懵懂，突然两只松鼠从石缝里跳出来,蹿上树枝逃跑了！杏花正望着石缝发呆，突然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杏花遐思中突然惊醒，知道这是哥哥发出的鸟叫，就赶紧也学布谷鸟叫，时间不大兄妹俩相会。杏花把石头发甜的事告诉哥哥，鹰崽到石崖下一看，发现这个石缝是野蜜蜂的巢穴!原来野蜂在石缝深处造了巢穴冬天才不致冻死。那些野蜂从春天开始就采花粉酿蜂蜜，蜂蜜多了就从石缝里流出来，时间一长石头沾上了溢出的蜂蜜，所以石头表面是甜的，那两只松鼠是钻进去偷吃蜂蜜。鹰崽高兴地说：“杏花，我们太幸运了，竟在大山里发现了蜜源，我们要设法把蜂蜜采出一些，不但自己有蜂蜜吃，还可以省下来拿到山下去换米，杏花，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竟然发现了了宝贵的蜂蜜！”杏花不好意思地说：“哥，我并不聪明，这件事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说完，兄妹俩开心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山野里回荡着……八、回家看看接连采集了十多天山货，鹰崽兄妹攒足了冬天吃的食物，兄妹俩有了过冬的底气。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见冷，老林里除了松柏树以外，其他树木的叶子全被严霜打落了，冷风吹得落叶沙沙作响，站在树林中不寒而栗。这天早晨，鹰崽对妹妹说，杏花，冬天就要来了，我们虽然不愁冬天的食物，但是我们这身衣服是过不了冬天的。要想冬天不冻坏我们的身子，就必须张罗过冬的棉衣。杏花闪着大眼说，哥，这里是深山老林，哪里能张罗到棉衣，我们又没有钱去买。要不这样吧，你在洞里看家，我偷偷地到姥姥家里去取。鹰崽说，好妹妹，我们想到一起啦，我的意思也是到姥姥家去取，但是留下来看家的是你，我自己一个人去姥姥家。因为两个人去太显眼，万一鬼子还在追捕我们，逃起来很不方便。杏花听后默默不语，闪着一双大眼看着哥哥。鹰崽说，哥快去快回，现在下山，后天晚上一定赶回来。哥把吃的东西给你做熟，夜里你不要害怕，记住一定要早早把洞门关严，把菜刀放在身边，一旦有什么野兽侵害你，就用菜刀猛砍它的脑袋，任何野兽都是怕人的！杏花听了哥哥的话，沉默片刻以后，懂事地说：“哥，我明白了，你一个人下山更方便。我留下来看家，我不害怕，你不要担心我，菜刀还是你带着防身，遇到坏人就用菜刀砍他。记住，你一定要代我向姥姥、舅舅、舅妈问好。”杏花的话音哽住了，鹰崽的眼里闪着泪光……经过一整天的奔波，鹰崽在黄昏以后来到阔别两个多月的平安屯。他决定先到自己的家里看一看，两个多月以来，他魂牵梦绕地想念自己的家，想念死去的爹妈。鹰崽不敢轻易进村，在屯外的树丛里一直等到天黑后，才悄悄摸进自己的家。走进院子里一看，一股难言的凄凉袭上心头，哪里还有家呀，好端端的家被鬼子给烧成一片废墟！鹰崽知道这里危险不能久留，想到爹妈的坟头看一看，可是他在村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知道爹妈被埋在哪里，只好悄悄地来到堂叔吴大柱家。吴大柱满脸惊讶地把他让进屋里，先给他烙了几块苞米面饼子让他吃饱，然后告诉他说，平安屯里不平安，有鬼子的特务经常巡逻，千万不要到他爹妈的坟头去，那里时常有汉奸埋伏。吴大柱给鹰崽找出两件旧棉衣，让他连夜赶回山，免得被人发现走漏风声惹出大祸。吴大柱还告诉鹰崽，千万不要到他姥姥家去，宪兵队的特务一直在屯子里转悠，时刻想把他们兄妹抓住斩草除根。鹰崽从堂叔家出来已经是深夜，他机警地走出平安屯，在夜色中留恋地看了几眼自己的家。鹰崽问自己，费了很大周折下山，难道就这样回去吗？不能，一定要看看姥姥。鹰崽就一直向舅舅家走去。舅舅家的屯子叫杨苗沟，离平安屯八里地远。鹰崽不是不听堂叔的话，他心里想冒死下山回一趟家，如果不见到姥姥一家人于心不甘，等于白来一趟。他想反正是黑夜，自己设法躲过暗藏的特务，到姥姥家报个平安，天不亮就借着夜色回山，量他特务也很难发现鸡叫二遍的时候，鹰崽跳过院墙来到姥姥窗前，轻轻一敲窗棂就惊醒了舅舅，舅舅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半夜三更敲什么窗户？”“我，舅舅，我是鹰崽！”鹰崽压低声音回道。舅舅赶紧开门，把鹰崽迎进屋里。姥姥把鹰崽紧紧搂在怀里，一句话说不出来，泉水般的热泪洒在鹰崽的脸上。屋里不敢点灯，黑暗中鹰崽简短地对姥姥一家人，述说了逃跑后的经历和眼下的处境，然后叫姥姥给他找出几件棉衣。舅舅把找出的棉衣和堂叔家给的棉衣捆在一起，告诉他说衣服大一些将就穿吧。舅舅把衣服装在麻袋里，又给他带上几块干粮和两个饭碗，叮嘱他趁着夜色赶紧回山，屯里不时有汉奸监视他家的行动。鹰崽含泪点头猫腰，对着姥姥一家人磕了三个头，转身背起棉衣，倏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当太阳升起东天边时，鹰崽已经走出离姥姥家二十多里地。鹰崽白天走了一天路，夜里又一夜没合眼，实在感到疲劳。他觉得已经走出了危险区域，便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会。正好路边不远处有个小树林，鹰崽就拐进小树林里。鹰崽选个避风的去处，把背上的麻袋放下，靠在软绵绵的麻袋上就睡了过去……杏花自己在山洞里过了一天一夜，每时每刻都盼望哥哥快回来。第二天早晨她打开柴门，睁大双眼向山下搜寻，希望看到哥哥回来的身影，可是望了好一阵，看到的只是苍茫的树林、陡峭的山崖，哪里有哥哥的身影。杏花有些失望，但又赶紧安慰自己说：哥哥临走时不是对自己说了么，明天晚上才能赶回来，今个才是第二天！第三天白天，杏花无数次到洞外等待哥哥回来，可是一直到天黑时，鹰崽也没有归来。杏花正要关好柴门睡觉，突然听到苍鹰飞回来的声音，杏花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竟然飞回来两只苍鹰！两只苍鹰落下来后，杏花仔细一看，新来的苍鹰身体细长一些，上嘴巴更尖更弯，颔下有一簇红色羽毛，眼睛贼亮身子好动。两只苍鹰给杏花带来乐趣，她暂时忘记哥哥未回来的苦恼，高兴地对苍鹰说：“你们是朋友啊？既是朋友就别见外，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就要和气相处，可不许谁欺负谁！”两只苍鹰好像听懂了杏花的话，摇摇摆摆相携着向洞的深处走去，那里有杏花帮助苍鹰做的窝。原来鹰崽杏花救助的那只苍鹰是雌性，颔下的羽毛是黄色的，新来的这只苍鹰是雄性。原来雌苍鹰放飞洞外不久，雄苍鹰就和它做了朋友。它勾了几次雌苍鹰，叫它跟着到山崖上的窝里去住，而雌苍鹰难以割舍杏花哥俩，最后雄苍鹰只好妥协，跟着伴侣来到杏花住的山洞。两只苍鹰虽然长得一样，但细微之处还是有些区别。新来的苍鹰颌下有一撮红羽毛，杏花就叫它小红；原来的苍鹰颌下羽毛微黄，杏花就把它叫大黄。天黑后山里一片寂静，小河淙淙，夜鸟啼鸣，树林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杏花躺在草床上，手里握着哥哥留下的菜刀，心里翻江倒海睡不着觉。哥哥临走告诉她，最迟也要在今晚赶回来，可是她从白天等到天黑，也没见到哥哥的身影，心里不禁感到恐惧。脑海里不住的做着各种推测，总觉得哥哥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整整一夜杏花也没睡好觉，朦胧中梦见哥哥回来了，她一鼓身翻身坐起，推开柴门向外一望，天上满天星星，山里一片黑暗，哪里有哥哥的身影？眼泪不禁倏倏流出。杏花突然想起哥哥的话，不要流泪，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给爹妈报仇！她毅然擦干眼泪关好柴门，坐在草床上自言自语地说：“哥，你到底遇到了啥危险，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哥，你放心，不管你遇到多大危险，天一亮我就下山去救你”九、杏花救哥哥第二天天没亮，杏花再也躺不住了，她把干蘑菇煮熟，用椴树叶子包起来放进筐里，准备路上饿时吃。她学着哥哥的样子，把菜刀别在腰间，挎起筐来走出洞门，她决心亲自去寻找哥哥。杏花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很懂事理，逃出家门后的两个月时间，好似又增长了两岁，艰苦的环境使她更加懂事、坚强。他料想哥哥不是在榆树镇出了麻烦，就是在姥姥家的杨苗沟遇到了坏人。杏花决定舍远就近，先去榆树镇打探风声。杏花极力搜索着进山那天的记忆，一步步寻找通往榆树镇的路径。终于在天快晌午时，走进了榆树镇郊外。今天正赶上榆树镇集日，通向镇里的路口，偶尔有三五成群的赶集人向镇外走来，看来集市已经快散了。杏花觉得是个好机会，就把腰里别着的菜刀放进筐底下，装作赶集来晚了，挎着篮子匆匆向他们走过去。来到那些赶集人近前时，听到他们正在议论什么事情。只听一个大胡子老头说：“如今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小孩儿背几件棉衣也算反满抗日，把孩子打得满脸是血，狗日的汉奸，造孽呀！”“不过那孩子也够坚强的，被打的那样他就是不认口服输，一口咬定棉衣是他在路上捡的，他要背到集市来卖。”一个中年男人说。杏花听了他们的话，不禁心里一震，他们说的事儿，怎么与哥哥很相似呢？莫不是哥哥被坏人捉住了，在集市上被示众？杏花强压内心的紧张，装作同路人和他们搭讪，平静地问道：“老爷爷，你们说的是哪里的孩子，他犯了什么法？”大胡子爷爷回道：“唉，他那里是犯法，只是在大道上捡了半麻袋旧棉衣，就硬说他反满抗日，給山里游击队送给养，在集市上连打带骂游街示众，听说还要往日本鬼子炮楼里送，唉，可叹那孩子啊，被打的可惨啦！小姑娘，你说咱中国人的日子还咋过？”杏花断定被示众的孩子就是哥哥，于是他赶紧告别大胡子爷爷，匆匆向镇里走去……在榆树镇被游街示众的孩子就是鹰崽。前天早晨他在小树林里睡着后，突然被一阵走路声惊醒。鹰崽正要起身逃走，猛然身上被抽了几马鞭，疼的鹰崽直咬牙。“小兔崽子，是不是抗日游击队的探子？老子今天可抓到你了，走，跟我到队部去！”眼前拎着马鞭的人本名叫吴德，外号叫胎里坏，原本是榆树镇游手好闲的混混。以前靠他爹给留下的家产，馆子里吃窑子里睡，赌场里耍街头上逛，三年不到就把家产败光。混不上吃喝后，就偷摸渗漏，坑蒙拐骗，讹人抢劫加盗墓，不论什么坏事都干，所以镇里人都叫他胎里坏。不想日本鬼子来了以后，胎里坏却如鱼得水，给日本人当了走狗后步步高升，最近义勇军游击队几次偷袭日军白旗堡炮楼，搞得鬼子如热锅蚂蚁，慌忙组建一支清剿队，日夜巡逻游击队下落。胎里坏有幸做了榆树镇清剿队队长，手下有十二个人，一人一马一杆枪，到处寻风肇事残害百姓。这天早晨胎里坏骑上马出来寻找独食吃，看到大道边的树林里有个黑影，就下马提鞭走进树林。来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偎着麻袋睡着了的孩子，心里不禁一乐，管他妈是谁，先榨点油水再说，于是举起马鞭将鹰崽打醒。“狗小子，从哪里偷的东西？如不实说，老子扒掉你的贼皮！”胎里坏边打鹰崽边恶狠狠地问道。“不是偷的，是在大道上捡的！你为什么打我？”鹰崽理直气壮地说。“打你，打你是便宜你。狗小子，竟敢跟老子撒谎，你怎么这样能捡呢？我天天在大道巡逻，什么也没捡到过。”“那只怪你眼神儿差，所以什么也没捡到！”鹰崽气愤地回道。“贼小子，竟敢顶撞老子，老子要把你送给皇军去处置，走，跟老子到我的队部去交代清楚！”就这样鹰崽连人带麻袋被带到榆树镇清剿队。经过一天的威逼利诱，鹰崽一口咬定麻袋是捡的。胎里坏讯问他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这么早到大道上来干什么坏事。鹰崽心里一阵思索，对胎里坏说自己是北票县人，名叫尤鹰，爹妈弟弟得瘟疫死了，自己活不下去，就到这边来讨饭。不料在大道上看到谁丢的麻袋，自己就捡起来等人来找，可是等了一早晨也没人来找，我就靠着麻袋睡着了。胎里坏打量鹰崽，看他头发很长，浑身肮脏，满脸菜色，心里就相信他是个小叫花子。可是他抓住“北票”俩字心里打起了鬼主意。胎里坏耳闻北票山里的抗日游击队很厉害，于是贼心一动，就把鹰崽定成北票游击队的成员，这次到本地来是为游击队收买过冬棉衣，眼下脏证俱在，他不认也不行，明天正好榆树镇集日，把他拉到集上游街示众大造声势，然后送到白旗堡炮楼，到日本人那里去领赏。胎里坏把鹰崽连人带麻袋驮上马背，一直来到他的队部，在马棚里关押了一夜。第二天集日，毫无人性的胎里坏，把鹰崽拉到集市的广场去示众，用鞭抽用手打，逼迫鹰崽承认自己是北票游击队的成员，流窜本县为游击队买棉衣。可是鹰崽宁死不屈，一口咬定自己是讨饭的花子。胎里坏不管鹰崽承不承认，一番游街示众后，决定把鹰崽押到炮楼去领赏。可怜的杏花急匆匆来到集市，哥哥早已经被胎里坏押回清剿队了。她急得哭泣起来。但随即心里骂自己说，杏花，你好没出息！哥哥不是一再告诉你吗，遇事不要哭，哭是最无能的办法，哭会耽误事的，要想办法把哥哥救出虎口，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她毅然擦干满脸眼泪，咬牙在心里说：我誓死也要救出哥哥！下午时分，集市散了，街上冷清清，刮起了冷飕飕的小北风。胎里坏因为怕别人分享他的赏金，自己一个人押着鹰崽，直奔白旗堡鬼子炮楼。白旗堡炮楼距离榆树镇只有五里地远，中间隔着一条细河，细河水很深，河上架着一座木桥。胎里坏没有骑马，背枪押着鹰崽走在大道上。为了造成脏证俱在的假象，胎里坏把装着棉衣的麻袋绑在鹰崽的背上，让他走在前头。胎里坏押着鹰崽来到细河桥头的时候，他们看到桥那头有个不高的身影。立时引起胎里坏和鹰崽的注意。胎里坏把枪从肩上取下持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变。鹰崽仔细打量那个身影，越看越觉得很眼熟，心中不禁“怦怦”猛跳起来！当他们快要走到黑影跟前的时候，一个甜甜的声音喊道：“卖五香猪头肉，又香又热的五香猪头肉，官爷，买一点尝尝吧！”胎里坏听了立时流下口水。鹰崽的心则跳到了嗓子眼儿，原来卖猪头肉的孩子竟然是妹妹杏花！鹰崽兄妹四目相撞，立时迸出一股火花，但瞬间收敛消失，装作互不认识。胎里坏因为只顾要吃五香猪头肉，丝毫没有察觉鹰崽兄妹的眼色，他对鹰崽叫道，停下，先停下，等我看看她的猪头肉。说话间胎里坏大大咧咧的把枪倚在桥栏上，直奔杏花的筐篮，说道，让老子瞧瞧什么样的猪头肉？杏花说，新出锅的，又香又烂烀。边说边一层层打开油乎乎的包装纸。一股浓浓的香味扩散开来，诱得胎里坏急不可耐，也不问价钱伸手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杏花叫道：军爷，你不讲理，怎么不给钱就吃？胎里坏一边嚼肉一边说，**也不问问老子是谁，吃你点破猪头肉还想要钱！“你给钱，你给钱！”杏花拽住胎里坏胳膊不放。鹰崽一看时机已到，倏然转回身，紧紧抱住胎里坏后腰，把他往桥栏上猛推！不料这家伙又胖又沉又挣扎，急的鹰崽立时冒汗，咬牙使出拼死的力气，往下猛推胎里坏！胎里坏大喊大叫去够他的枪。杏花跑过去把枪踢倒地上！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突然从树后跑出一个少年，和鹰崽一起抱住胎里坏的腰往桥下推他。胎里坏边挣扎边发狂地大骂：“**的游击队崽子，老子报告皇军统统把你们枪毙!”杏花立时醒悟，从筐底下抽出菜刀，使出全身的力气向胎里坏脑袋拍下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胎里坏浑身一抖，立时脑袋下垂再也不骂。鹰崽和那少年一齐用力，把胎里坏推下桥栏，“嘭”的一声掉进河里，泛起一股水花向下游漂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时间，三个少年浑身热汗欢喜万分，操起地上的三八大盖枪，倏然钻进河边的树林里……小北风住了，细河两岸一片寂静，下午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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