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便是难在这,这座山早就被设了结界。进了这山中一点儿仙力都使不出,根本飞不起来。倘若在平时,我肯定看看就走开。可是,我今天偏偏生出一种执念——我一定要瞧瞧山顶是什么样的。
于是乎,我就不假思索地选择走上去。自从成了仙就没再走过远路,导致我没走片刻便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休息。就这样走走歇歇,走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到。也幸亏我是散仙,没有什么事务傍身才能如此悠哉。
然而我到达了山顶却飘起了雪,这可是春天,不止如此,地上居然也有些许的积雪。我在惊讶之余,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琴声,琴声悠悠,似是故人轻轻拨着我的心弦。我循着琴声见到一座小木屋。看到这番景致我屏住了呼吸:那是一个男子,他身着一件勾着金色花纹的白色袍子,静静地端坐着抚琴,一头青丝未束,凭添几多慵懒的滋味。身旁的小方桌上置了杯茶,还袅袅的飘着热气。树上的积雪颤动了两下落在了杯中的茶与他的肩。
我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的打量着他。琴声却戛然而止。他并未抬起头,只是掸了掸肩上的雪,温润的嗓音带了些许的笑意道:“出来罢。来者便是客。”
我颇有些尴尬,从树后走出来。
他抬起头,端起茶小酌一口,抿了抿唇,扫了我一眼,轻轻地“咦”了一声。
我也咦了一声,这公子看着好生面熟像是哪里见过。原本我以为因为设了结界就不会有人的,没想到还有和我一样愿意走上来的,也只有与我一样是散仙的才能这么闲了。所以心下就对这位男子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我笑嘻嘻地作了个揖:“打扰你啦。不过我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像我一样愿意一步步走上来。”
他轻飘飘地丢给我一个古怪的眼神,面上似乎是有笑容但是却还带着一丝嘲弄。
“我走了这么久也有些乏了。所以想借你这歇歇脚。”我一边问一边随手在那张小方桌边上一点,变出一块坐垫,刚准备坐下,就被一道仙力直直地拉去,毫无防备的扑进了那男子怀中。
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鼻中充斥着他身上的茶香。我连忙起身,却又被他拉下,毫无怜惜的,我的下巴重重磕在他的肩上。他单手握住我的双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似乎在掐什么诀。从刚才起,我便发现他虽然偶尔会扬唇一笑,但是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现在居然在轻薄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受到了惊吓。最羞耻的是,此时此刻,我的脸红的要滴血。
我脚挣扎着,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别动。”
不动?不动让你轻薄吗?我翻个白眼,舔了一下红唇,冲着他的肩膀咬下去。他僵了僵,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直到血渗出了衣衫,他长袖一挥,我被他甩了出去。还好摔在积雪上也不疼。他朝我淡淡笑了:“你大概从不知后背有印记吧。”他笑归笑,眼中的疏离并未减少。
印记?我从不知晓我背上还有什么印记!
我怒视着他:“你这登徒子占人家便宜还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他端起茶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脸红了。”
他这么明晃晃地冲着我笑,我脑中便只剩下他长得可真好看哪。
我哑口无言。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说在这歇会儿的问题,像是特地给对方提供了占便宜的机会。
他像是看出了我所想,道:“方才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你背后萦绕着一股很淡的妖气,所以想一探究竟。”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我不管你说没说要不要歇息,反正你让我看见你了,我这怀你是钻定了,大爷我这流氓是耍定了的!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我问。
“你以为?”
我歪着头瞧他:“那我这背上的印记你探出什么明堂了吗。”
他低头又弄起了他的琴,神色淡淡,未在回答我。他没骗我,有妖气是真的,我与阑珊关系极好难免沾上一些,嗯,这么说来他还是可信的了。
我看见他这样,只当他的不回答是故作深沉,都是散仙罢了,他能发现我身上有妖气已经很厉害了。
因为我是站着的,他是坐着的,于是我居高临下老气横秋的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散仙,说不知道不丢人,在我面前就不用遮掩了。”
他斜睨了我一眼,虽然面色依旧冷冷清清的,但是微微上挑的眉毛出卖了他现在心情很不错的事实。
上山以后我就发现山上似乎只有他这么一所居所,而我自然不可能刚上来就下去,这意味着我需要住他的小木屋。趁着他心情好,我商量着:“让我在你的小屋里住一晚呗?”他抱了我那么久,就当是我从他身上捞回点本。
“可以。”他答应的很快,“但有一事相交易。”
我抱拳:“公子请说便是。”
“你的名字。”
“连氏弦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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