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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我的朋友:

“在火车上我遇到一位阿姨,谈话间她告诉我儿子结婚之后,她的负担会小很多。

"忙碌一辈子就为这件事情。"

她的语气让我非常消沉。我感到命运在起着某种作用。

我们是谁呢?我们拥有什么?”

有人曾告诉我T是个病人,多年以后的我会回答他:T的确是个病人,或者应该这么说:人人都是病人。区别仅在于病理上的不同。T和他的朋友们是一群特殊的病人吗?我不知道。我只清楚一点,这种病症并不罕见,在我而言自己是另一种特殊病例的表现。而我所了解的身边的人,病症虽然不轻却相当广泛。这些病人由于自知时日无多,一门心思的只顾寻欢作乐。更有甚者竟然长久以来忍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和内心折磨。T的病理更加复杂且极端,总之这不单单是一种后果的表现。我们在每个人身上都看到引他生病的某种根源。有些人狂妄、有些人轻慢,我们对自己宣称对这些性格存在的理由具备相当的了解和领会。

而这领会也让我有机会更加深刻的了解他在日后所作出的另一些选择。他曾提出了一些当时的我所回答不了的问题。这些问题让我难堪,让我觉得自己毫无用处。我见识短浅,但真的有谁能够告诫当时的青年T吗?

数年前的一天下午,我收到一封信。

YU,

对L的情感让我变得软弱。我在一切场合失神,课堂上、中,甚至是正在和别人谈话的时候。我不得不严肃的思考关于L我能拥有什么呢?请你想想看拉封丹那则绝妙的寓言,和某人的化用——芦苇一样脆弱的年轻人。试想一下假如芦苇是爱人者而橡树是被爱者。这不正是对我们在爱情中的处境最为恰当的譬喻吗?

野芦苇

你以怎样的心胸迎击风暴

让我形同惊涛骇浪中卑微的稗秕

幻变的时序常为你撑张新的冠冕

我便在你辉煌的落影下安息

当你招揽周天的云霓

呼唤燃烧彤云的朝霞

或在甘洌的溪流

和初升的雨露中啜饮

我正悄无声息的以我的年岁

扩散我的根系

你撷下群星在枝桠间添缀

用暗淡的光辉作为炫耀

或者端详起光明的水面

自有安逸的静美

而嘲笑荒凉滩头的守卫

喜不自胜你力当千钧的躯体

我已稔熟自然恒久的仪态

仅以细腻的歌喉来应和流水的音律

我体疏质软 懒形于色

你却能反驳时常言语啸傲的

风的暴君

那水蚓——我柔弱的聆听着

也曾向我传达何其壮烈的消息

你我同以大地相枕眠

你却以恃强的心胸接纳天地

是否我耽于相思日夜辗转

而这怯懦你并不念及

岁月待我以温存

我的爱情有着风中流线般缠绵的柔韧

橡树 我的爱人 你伟岸 坚毅

我多么思慕 内心却渴望逃离

你去探听流云的世界

我的爱恋倒映在岁月的渊底

然而在收到这封信不到两天的一个中午我有收到了另一封信,当时我课程非常之多,所以我是在课堂上读这封信的,也是在那时我认识了我的女友Q。读信也正是我吸引了她的地方。

YU,

“快点忘了我之前写给你的信吧,我的眼睛是瞎的。那是因为我少的可怜的自信不足以让我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在那个时候她的心也是孤单的。”

爱情就这样狂风骤雨一般来临了。我无需揣测类似的激情在T的心中持续了多久。但我凭借直觉了解到T在这场冒险中耗费的将不再是他的时间和他的青春岁月,而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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