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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蝶儿闻言大怒,扭过头去找,要看是谁这么不治死活,敢当着他的面发杂音。就见身后约莫十五丈开外,坐了一个干巴巴的瘦小老头,头上几根稀疏的白发,连簪子也不用的,用一根脏兮兮的草绳系着,一付宿睡未醒的模样,眼角还有两坨眼屎,实是猥琐不堪。
老头衣着褴褛,却摆了一大桌牛肉,嘴里大嚼大啃,还不停叽叽哼哼道:“不赖,不赖,这牛角角的牛肉就是味儿不错。”细听之下,刚才那声音就是这老家伙发出来的。
花蝶儿把椅子一推,走到那老头子跟前,抱着膀子翻着怪眼看着这糟老头。老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哪里飞来的一只淫牛,这骚腥味好臭,好臭,腌臜了老子一桌子好酒菜,奶奶的!”说完,不停地用手在酒菜上扇来扇去,似乎确又一股臭不可闻的臭气。
花蝶儿气得骂了声:“你奶奶的,老东西找死!”抬腿就像那老头踹去。老头呵呵地叫着,似乎有些手忙脚乱。也没看清他用招式,花蝶儿的脚就拿在了他手中,老头把那花蝶儿像只猴子一样倒提着,随手舞起了圆圈。
花蝶儿让那老头子随手一拿,顿时全身酸软,半分也挣扎不得。那一楼的食客见这老头子把一个百十斤的大活人,就像提只鸡一样顺手挥舞,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老头子弱不禁风似地,原来却是一个大力士。
老头越舞越快,到后面就只能看见一团黑影在大厅之中滚动。那些食客更是看得舌头伸出忘了收回,只听老头哈地一声怪叫,手中的花蝶儿夺手而出,直向那墙壁撞去。这一下势大力沉,势必将那花蝶儿撞得脑浆涂地不可。
食客不由骇得都闭上了眼睛,心里都道,这老头子和那年轻人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恨,这下手也忒重了些,这是要出人命了。
那花蝶儿也当真了得,就在他身体将要碰上墙壁之际,还能在空中把身体缩成一团,花蝶儿忙乱之中双脚在墙壁上一点,即刻倒纵回来,手中也多了一把寒光直冒的青泉剑,直取老头子的咽喉。
老头子正是安淮胜的师伯老废物,老废物想不到这花蝶儿反应如此敏捷,暗暗喝了一声彩。那花蝶儿的剑如同闪电一般快速无比,老废物乐得哈哈一笑,赞了一声:“这淫牛剑使得不错,有些味道。”伸手硬向剑身抓来。
花蝶儿见状大喜,心道你这糟老头找死,须怪不得老子。在空中剑走斜锋,一招“踏雪寻梅”一剑向老废物咽喉挑来,可那剑刺到中途,就像遇到了一堵软软的墙,再也刺不下去,而且那剑被一股磁力牵引,险些夺手而去。
花蝶儿大惊,知晓自己这是遇到高手了,赶忙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心惊胆战地向老头子看了过来,谁知老头子得理不让人,上去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根本就不给这花蝶儿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这老头子是不是故意托大,居然懒洋洋地空手斗这花蝶儿,招式却又狠又辣,逼得花蝶儿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应对,两人转瞬之间就斗了好几十招。老头子见这花蝶儿剑法精妙,招式匪夷所思,每每到关键时刻都能转危为安,不由兴趣渐浓,一心要看花蝶儿剑法的精妙之所在。
花蝶儿是后生一辈中的佼佼者,他能挡老废物这么多招,的确有过人之处。老废物越斗下去,越感到佩服,觉得这家伙的确是一个练武的奇才,杀之实在可惜,杀他之心渐淡,爱才之心顿起。有时手下也稍稍留情,要不凭花蝶儿的那一点微末行道,早就败了。
花蝶儿也是越斗越心惊,这死老头子也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武功之高,自己实在是难望其项背。心知这老头子必定是来杀自己的,只是不知他为何却不下手,照这样打下去只有自取其辱,倒不如让老头子杀了干净,当即把剑一抛,大声道:“糟老头,我不是你对手,你要杀便杀,老子不打了。”
老废物正打到兴趣之上,见花蝶儿认输,不禁大为可惜就道:“淫牛,你的精妙招式还没有使出来,眼看就要胜了,怎么就不打了呢?再来,再来。说不定你这淫牛不小心便破了老子的掌法,大摇大摆就走了,老子想阻拦你也无能为力。老子虽然答应人家,要取你性命。可是你胜了老子,那也叫无法可想。”
这就是老废物荒唐之处,他做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好恶,甚至有些时候兴趣来了,连自己的目的都忘了。再说花蝶儿此时是有苦说不出来,他刚才和这老头子全力拼搏,早已累得手脚酸软,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还有什么精妙招式了。
此时见老头子口气松动,似乎并不想杀他,不由想起一人,心道此人如此神通,行事又这般诡异,莫非就是江湖之上盛传的老废物时不嫌,安必胜那厮奈何不了我,就请来如此靠山,听说这老废物嗜武如命,他难道是看我剑术超群,舍不得杀我,我不如将计就计,看能不能逃一条生路。
就摇头道:“小爷今天不想打了,你要杀便杀,只是我的高深武功没有用出来,我的轻功天下第一,只是让你这样莫名其妙地杀了,真是可惜。”说完连声叹息。
老废物如何听得天下第一这四个字。顿时两眼发光,屁股上都来了劲,心中暗道鲜守宫那老猴子经常在老子面前吹嘘他轻功天下第一,老子的确比不过他,这小子也说他是天下第一,说不定比鲜守宫那厮高明,老子把他带到鲜守宫面前,羞他一羞。
老废物想到这里,上上下下把花蝶儿打量了一番道:“你轻功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老子带你去见一人,如果你胜了他,老子就放了你,如何?”
老废物一高兴,就将安淮胜的嘱咐早就忘到脑后,临来之前,安淮胜知晓这个师伯嗜武如命,一见到精妙的武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安淮胜同样知这花蝶儿武功高强,又奸猾无比,生怕他上花蝶儿的当,就要他见到花蝶儿就杀,不要问原由。
花蝶儿见老废物武功高强,今听得又要带他去见一人,心道老废物武功高强,他的朋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老子这牛怕是吹大了,如果不去,怕是立即就有性命之忧,只得假意应承,再寻脱身之计。
这日到了镇江境内,离茅山越来越近了,一路上老废物对花蝶儿看管甚严,花蝶儿要想脚板抹油的确也不易,这日到了镇江一家叫孔雀楼的酒楼,两人上楼喝酒,花蝶儿喝道中途,借机小解,从茅房内翻到隔壁一家叫春香院的**去藏了起来。
老废物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到花蝶儿的身影,到这茅房一看,方明白了花蝶儿的把戏,这老废物大急,堵在那春香院门口叫骂,想要把这花蝶儿给逼出来。
这也怪老废物大意,他却不知这花蝶儿在镇江呆过半年,对这孔雀楼的地形十分清楚,花蝶儿原是想借机躲上一躲,想不到这老废物根本就不敢进**搜人,无意中找准这老废物的软肋,不由大乐。
老废物骂得凶了,花蝶儿干脆抱了一个**,在临街的窗口上对那老废物尽情嘲弄道:“时老前辈,你老还是省省气力吧,要不进来喝口酒,这春香院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的,馋得你老流口水哩。”又回头高叫一声道:“姑娘们,这老哥哥在外面害羞,谁要是把老哥哥弄进来,赏银一百两。”
**里顿时响起了一阵莺歌燕语,这下老废物作了难,他虽然为人放荡不羁,也没什么是非观念,向来洁身自爱,几十年如一日,如今听得要进**,两条腿都吓软了,赶忙逃之夭夭,生怕那些不要脸的娘们把他拽进**里去,老废物一世清誉就此毁了。
老废物在春香院守候多日,这花蝶儿就是不出来。这就让老废物犯了大难,要是他不进**去捉拿花蝶儿,对安淮胜他们又如何交待,江湖上也要把他作为一个笑料到处传唱,这人的确丢大发了。
这日老废物实在逼不过了,只好冒着胆子向那**的大门走去。刚进大门,就见大门口寄了一个妇人。这妇人一把年纪,却穿了一件低胸的花绿绿的便装,露出一大片嫩白浑圆的皮肤来。头上别了一枝嫩闪闪的大红花,脸上的脂粉抹得像铜钱厚,把本来面目全遮盖了。
妇人一见老废物,就扭扭捏捏地靠了上来,一双手吊着老废物的胳膊。憋着嗓子嗲声嗲气地道:“客官,你让奴家好生久候哟!”老废物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嘴里急叫道:“放开,放开,快把老子放开。”赶忙就来扯自己的手臂,可是妇人力气好大,扯了一下居然没有扯动。
老废物大吃一惊抬头一看,见那女人眼光诡异满是讥讽之色,隐隐正是天山老妖狐,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女人右掌斜出,呼地一掌向他腹部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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