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铭“嗯”了一声,低头翻开文件。
秘书小姐临走之前,又盯着他看了好久。
“没事你先出去吧。”顾泽铭淡声打断了她的失神。
待到对方离开办公室后,他以手支额,神情不变,心中却颇有些无奈。
每天都沉浸在并不需要的仰慕中,这种苦恼无人能懂。
不,不能轻易地给她幻想和希望。工作是工作,他从不和工作的伙伴有所牵扯,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辞退她了。
顾泽铭敛眉想了想,又决定还是先给对方一些暗示。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不能在短时间内,再找到一个业务熟练,得心应手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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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小姐的突然折返,打断了顾泽铭纠结而隐蔽的思绪。
“顾总,昨天的那个女人……又来了。”她小心道,“还是……说您不在?”
顾泽铭下意识地朝外看了一眼。几个员工正在过道里说着话,恰好把何沐挡在了后面,只能隐约看见裙摆的一角。
这次倒是换成了碎花的颜色。
“她一个人来的?”顾泽铭问。
秘书小姐颔首,“是。”
顾泽铭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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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符合人设裙子的何沐,在秘书小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虽然事实证明这个人设根本屁用也没有,但已经用上了,总不能中途忽然转□□?
只能硬着头皮上,做出惶恐而小心的模样,左看看,右瞧瞧。
办公室极大,面积堪比一个小型公寓,但陈设却不多,故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淡疏离。
装潢是极简风格,却大气而不失尊贵。尽头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后,一人西装革履地侧靠在椅背上,下颚微仰,不苟言笑。
何沐承认,虽然有严重的装叉嫌疑,但平心而论,那的确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五官英挺,眸色幽深,目光疏落而淡漠地看过来,却已然带着一丝居高临下,不容冒犯的威迫感。
但她却很快垂下眼去,盯着对方随意搭放在桌面上的手,看了又看。
那修长白皙,却又棱角分明不失阳刚之气的一双手……看来的确是昨天见过的顾泽铭。
以手认人之后,何沐放下心来。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她隔着桌子递了过去,温柔地笑道:“顾总您好,这是昨天和您说到过的保险条款,请您过目。”
“说说。”顾泽铭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何沐:“……”好吧,有钱是大爷!
于是她自己拿起那份文件,打了开来,开始对着条款一条条同他解说。
顾泽铭全程维持着他那装叉的姿势侧坐着,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蜷曲着,一下一下地敲击在桌面上,发出漫不经心的声响。
何沐忍住了把桌子扣在他头上的冲动,从第一个条款一直讲到最后。二十分钟后,她挤出一抹带着五分期待两分荣幸两分钦慕一分狗腿的虚伪笑容,问:“顾总,您对这份条款还有什么疑问或者异议么?我们可以根据您的需要,进行适当的调整。”
“不要了,”顾泽铭瞥她一眼,道,“我只需要给我身上的两个部位投保,这种,你们有么?”
何沐:“……”你特么早说啊,我的七星连环白猿剑呢?
仿佛是看到了她脸上的一抹僵硬,顾泽铭微微挑了眉,道:“怎么?没有?”
何沐连忙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微笑道:“有的,有的!不过这事……我暂时还做不了主呢,需要回去问问我们张总,再给您回复,您看如何?”
不行,必须忍!以对方的土豪程度,这笔保险谈下来可是大几百万的事情!为了这个数字,打死也得忍!
而且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谈下一个大客户了,这个再拿不下她可真就要喝西北风了!
顾泽铭闻言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意思是同意。
何沐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又笑容可掬地问:“那么请问……您有意向投保的是哪两个部位呢?”不考虑给您的脑子投个保么呵呵哒。
顾泽铭维持着寡言少语的风格,“脸和手。”
自恋狂魔!
何沐做恭谨状态记录,刚一低头,那一缕刘海就掉下来,挡住了视线。
王师傅家小儿子那手艺也太不靠谱了,刘海生生给她剪缺了一块,还好在边上不容易发现,但每次低头都要掉出来坏事。
她只好将头稍微抬起来一点,然后伸手把头发夹在了耳后。与此同时又向顾泽铭问了几个具体一点的问题,记录下来。
顾泽铭微扬下颚看着对方,口中漫不经心地作答,脑中却又浮现出当年宾馆房间里的情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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