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喊:”小娃!小娃!莫干那快咯!莫闪腰咯!“兹究回苦牛一个笑脸:”王大哥!放心吧!“如此不要命地搬
了七八个来回后,兹究终于是感到力不从心了。右肩又酸又疼,十五块砖头开始变得越来越重,到后来兹究
甚至觉得自己背的不是十五块砖头,而是整整一麻布袋。烈日的暴晒下,兹究的背脊不停的冒汗,额头上豆
大的汗珠也一滴滴往下掉,流过眼睛,害的他直眨眼,却没有手可以擦一下。他的双手抓着麻袋,因为背着
麻袋跑动时一阵一阵的摩擦,兹究觉得手都要起泡了,步子变得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兹究觉得
好累,这种累是自己这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不行了,已经不行了,太累了。“兹究这么想着,可是他脑子
里突然闪过梅德对他的坏笑,那笑里充斥着嘲讽和鄙夷,一下子,兹究觉得一股热血扫过全身,这真的是一
股神奇的热血,兹究觉得它把所有的疲惫都冲走了,全身的力量一下子多的无处发泄:”不能再让人瞧不起了
!!“举步维艰的兹究竟然又加快步伐开始小跑起来。王苦牛看着兹究又喊了起来:”小娃,还行不?不行歇
哈(下)子!“兹究对着苦牛,坚定的说道:”行!“兹究又如此反复跑了很多来回,他自己都记不得到底是多
少来回了。王苦牛拿着一个有点生锈但洗的很干净的铁茶缸,给兹究打了一杯水,他拉住还在不知死活拼命
奔波的兹究:”小娃。歇哈子,喝点许(水)!“,兹究停下来,接过水,咕嘟咕嘟几口就饮尽了。清凉的水
流过兹究干燥的要冒烟的喉咙,然后流进兹究火烧一般的肚子里,那种清凉透彻,一爽到底的感觉,真不是
那些待在办公室的白领们能喝的出来的。王苦牛指着放着几大桶矿泉水的地方:”小娃,以后这缸子给恩打许
(水)用,到那口以打许(水)。“”谢谢王大哥。“兹究道了谢,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王大哥,你以后能不
能别喊我小娃了,我不小了,我叫兹究。“”刺抽?“”兹究!“”刺秋?“”兹!究!“”刺?!秋?!“兹究摇摇头笑
了,他接受了王大哥”刺秋“的称呼,他觉得这个称呼还是挺好听的。
太阳已高高升起,午饭时间终于是到了。王大哥跑过来:”刺秋!刺秋!跟俺扯(吃)饭去!“兹究放下手
中的活,跟着王大哥去打饭。说实话,老板对工人还是很不错的,中午的伙食有三素一小荤,兹究已经知足
了,很多人都知足了。食堂并不大,人已经坐满。王大哥就带着兹究在外找了一个树荫地,十几个工人早已
围在那里。大家看苦牛领着兹究过来,一个大哥先开口了:“小伙子,今天上午干劲不得了啊,小伙子你可以
的!”另一个大伯也跟着说道:“是啊,小伙子搬砖跑起来比俺快多咯,不服老不行啊,哈哈!”另一个大伯又
接着说:“小伙子,俺看见你,就想俺家里的娃咯。”一个声音打岔道:“张哥,我看你不是想你家娃了,是想
和你家媳妇热被窝了吧!”十几个工人大哥一并笑了起来,兹究也跟着笑了起来,兹究笑着笑着就觉得很温暖
,他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一份温暖了,这份久违的温暖,竟出现在这个城市的最底层,出现在这个
被城市人所遗忘的角落。
午饭后,便是午休时间。大家身上都很脏,很少有人回宿舍睡觉,基本是找个干净的地方就席地而睡。王
大哥问兹究:“刺秋,要不到俺屋子去睡一哈?”兹究摇摇头:“谢谢大哥的好意,不用了。”
兹究拿起铁茶缸,想去打点水漱个口,可是他路过摆着几小桶红色油漆的地方却停下了,他蹲下,用右手
中指蘸着红油漆,一笔一划地在茶缸上写下两个鲜红的大字。
“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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