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琳煜闪躲了一下，话音一转，妥协道：“那，药水回来再擦。现在回去，我一下午都会不开心的！”
这个嘛......
好像问号宝宝不开心了，只会让我更不开心？
柳晓笙犹豫了下，道：“那回来一定要听话哦？”
“嗯嗯！”秦琳煜重重地点着头，“我保证！”
柳晓笙想了想，妥协道：“那好吧，不过我们不能玩得太晚，爷爷会担心的。”
“知道啦。”秦琳煜开心地张开双手。
“背背！哥哥——”
为什么我会妥协呢？
为什么呢？！
柳晓笙忍不住想到了上次带秦琳煜去溪边玩，最后不慎落水的情景。
如果不是我前空翻一周接后空翻两周半再接着后空翻一个月的高超跳水技术和249码的划行速度外加只手撑天的优秀托举动作，问号宝宝早成地狱少女了。
柳晓笙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蹲了下来。
身后一重，秦琳煜已经扑了上来，小辫子在柳晓笙的耳朵和脖子上微微扫动，很痒很痒，盖住了从托住秦琳煜小臀的手心传来的一丝涟漪。
“哥哥你准备去哪呢，我们现在去哪呢。”
“我没打算去哪，小煜想去哪，哥哥就带你去哪。”
“真的么？！我要放风筝，哥哥带小煜去放风筝！”
秦琳煜兴奋地挥舞着双臂，引来柳晓笙一阵晃动，又急忙抱住了柳晓笙的脖子。
“那、就去放风筝吧。”
坐稳了，问号宝宝。
“哥哥你真好！”
柳晓笙心中一阵暖洋洋的。
“不好能当你哥哥么？”
坐稳了，亲爱的妹妹，就让你见识下你哥哥这辆人工法拉利的极限吧！
“哥哥——”秦琳煜轻轻往前探着头，看着柳晓笙的侧脸，头一歪，靠着柳晓笙，轻轻地问着。
“你会一辈子这么对小煜么？”
柳晓笙停下脚步，仿佛又回到那个午后，谢惋仪轻轻地问他，你、会一辈子这样待我么？
柳晓笙心里一阵温馨，又一疼。
你、还好吗？
“哥哥——”秦琳煜疑惑地用额头点了点柳晓笙的耳朵。
柳晓笙长长地吐了口气，重重的点点头。
“当然！”
天气愈加热了。
“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那一年，柳晓笙9岁，秦琳煜7岁。
君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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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月圆之夜。
秦峤柳涵夫妇带着月饼过来了。
晚饭过后，众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
桌椅已经洗得很干净，上面摆放着月饼、刀具和茶水。
“今天母亲亲手做的月饼呀？”秦琳煜很惊喜地拉着柳晓笙的手落座。
一个个的圆形，很漂亮，也很美观。
堪比哈根达斯月饼呢......
柳晓笙伸手取来刀具和月饼，放在碟上，有点舍不得切开。
管家柳升上前道：“少爷，这种小事我来吧。”
NO，自己动手是我的修养奥义所在。
柳晓笙摇头拒绝到。
秦琳煜眼睛一转，大叫一声：“哥哥，放着，让我来！”
柳晓笙一愣，拿起水果刀，刀柄对着秦琳煜递了过去。
问号宝宝这是要用行动表示她的尊老来表达她对这个家庭就像嫦娥对月宫的热爱么？
柳宗望和秦峤笑着看着这边，柳涵捂着嘴笑道：“小煜，你可以么？”
秦琳煜很郑重的点点头，接过水果刀，在月饼上虚划几下，然后手起，刀落。
月饼没有如想象中的分解成几块，而是被小刀割破了上层皮，带出了各种馅料。
柳晓笙心下一叹，果然如此......
秦琳煜小脸一红，把水果刀递还给柳晓笙，很严肃地坐好，说道：“好了，我要隐居了。”
柳晓笙抽了抽嘴角，轻轻用手扫去秦琳煜面前溅射出来的馅料。
柳宗望和秦峤柳涵夫妇笑着看着柳晓笙无意中的温柔，眼中流露着喜爱的眼神。
“小笙长大了。”秦峤转过头来，对柳宗望说道：“前些日子我跟靖远书院要了个名额，父亲您看是不是把小笙送过去？”
“唔。”柳宗望想了想，说道：“那就送过去吧。”
柳晓笙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为什么突然说我长大了？
难道我又在不经意间表达了我那如日中天的出色？
还有，靖远书院是什么情况，要送我去读书了么？
也罢，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就招聘几个女同窗为我红袖添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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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柳晓笙爬到阁楼的琉璃瓦上，挑了个安稳的位置，坐了下来。
天气很好。
没有乌云遮住星星，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柳晓笙。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爬到这上面来。
但是在这里，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对现世高楼大厦的回忆。
也是今天，他想做个决断。
从前、过去了。
今后、不再来。
眼前飞扬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容。
再见了、父亲。
再见了、母亲。
再见了、林伯。
再见了、我的老师。
再见了、我的朋友。
再见了…谢惋仪…
柳晓笙解下紫玉，提着链子，静静的凝望着。
你、还好吗？
一切恍若隔世。
哦，确实是隔世了…
这玉…
就像你的眼睛…
每一次的眸光流转，
都让我如此炫目着迷。
就像你的唇…
每一次的吻，
都像记忆中的夕阳。
柔和、眷恋。
柳晓笙深深地叹了口气。
多少年了。
离合中荡漾，红尘里飞扬。
柳晓笙提着项链，轻轻摇动，紫玉如摆钟一般晃动着，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着微弱的紫色光芒。
良久，柳晓笙长长地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想要将紫玉用力丢出去。
然后又犹豫了。
果然…还是舍不得啊…
也许，这样也好。
留着，总有个回忆的念想。
但是，包括了…
柳晓笙眼前浮现了柳永泰和梅雨烟的面容。
包括了家人的回忆。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子，悲叹有余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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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传来了秦琳煜的呼唤。
柳晓笙回过神来，匆匆爬下楼，一边应着，一边向秦琳煜的方向跑去。
黑暗中，柳宗望慢慢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柳晓笙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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