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人愿意动不动就以身犯险,李彪和阿旺心里憋屈,但却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够,强忍着爆发的后遗症继续练习念力,见二人开始练习,傅宸也盘腿坐在了墙角,凭借爆发时惊鸿一现的感悟,再次摸索起粘、断、感、流的运用技巧。
时间不等人啊,没有力量该怎么面对后面的恶战,一颗颗钢珠自指尖落下,傅宸心急如焚的想要找回粘的感觉,却发现自己的状态差到不行,胸口闷的发胀,脑袋里一团浆糊,眼见钢珠只是停滞了片刻便再次落地,烦恼的揉着头发,看不下去的巴基就发话了。
“你们晚上不是有个庆功宴吗?本大爷想去摸摸鱼,从那些觉醒者身上蹭点能量,小虫子,急是没用的,出去散散心调整一下心态吧。”
是啊,心不静再怎么练也是没用的。
放下手中的钢珠,傅宸锤了锤胸口,想散散心头的闷气,却发现毫无用处,该闷的还在闷,烦心事还在烦,问过还在练习的二人是要不要一起去被拒绝后,看了看手表也快到聚餐的时间了,百无聊赖的傅宸这才开门离开了房间。
顺着宿舍楼前的大路慢慢的走向食堂,道旁的雪松依旧碧绿,草丛中点缀的野花还在绽放,但即使呼吸着傍晚清新的空气,傅宸还是觉得自己放松不下来,神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着,连突击队队员们打招呼的声音都觉得心烦,随着食堂越来越近,闻着淡淡的酒香,一醉方休的念头已经充斥傅宸的全部思维。
和门口迎人的吕燕蓉敷衍的打了声招呼,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和身边热热闹闹的队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傅宸只觉得自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里藏了事,不愿破坏庆功宴上欢乐的气氛,打开一瓶酒慢慢的喝着。
台上的郑杰正吆喝着让大家吃好喝好,看不到有半点烦恼样,大大的喝了口闷酒,傅宸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
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晃了晃头,想把脑袋里缠成一团的思绪理顺,还以为傅宸喝醉了,同桌的几个队长赶忙张罗着去找解酒药,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行动,傅宸深深的吸了口气,举起面前的酒瓶就一饮而尽。
“小傅,你没事吧。”
坐在同桌的吕燕蓉担忧的看着傅宸喝干了最后一口酒,从他手里抢过酒瓶,有些责怪的说道:“没人灌你怎么你还自己喝上了,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大家伙想办法也要给你摆平了。”
“没事的燕姐。”裹着袖子擦干嘴角残留的烈酒,喉间火辣的酒液冲走了心头的闷燥,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傅宸有些释然的笑着说道:“钻了点牛角尖,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今天是给大家庆功的好日子,不说那些有的没得的话,咱们今天吃的开心,喝的痛快,我先去边上几桌走一圈,你们等着我啊,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不断有人喝高了被抬走休息,当傅宸第三次从厕所里踉跄着吐完走出来时,整个庆功宴上还清醒的人已经不足一成了。
眼泪鼻涕已经融在了一起,哭的死心裂腹,张天宝趴在桌子上一个个的念叨着死去战友的名字,吕燕蓉已经醉态恒生,拽着郑杰的袖子不断向往近凑,却每每被还算清醒的郑杰苦笑着推开,沈木棉早已没了之前文静的样子,一只脚跺在凳子上手指指点江山般划过一个个觉醒者的脸,吵嚷着要报八卦,被人抬走了还不老实,黑历史说的抬她的人一脸苦笑。
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喝醉了好啊,都喝醉就没有烦心事了。
喝干了手中的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傅宸揉了揉酸麻的头皮,扶着墙就慢慢走出了食堂。被门口清凉的晚风一吹,一身醉意瞬间消散了三分,念力爆发的作用出现了,身体素质比之前再上了一个台阶,连求醉都做不到,无奈的叹了口气,谢绝了两个要送他回去的队员,傅宸双手交叉托在脑后,带着一身酒气,没有急着回宿舍楼,而是选了一个看起来不太远的花园走了过去。
月色如水,泛着银光洒在了地上,顺着花园的小道慢慢往里走,叼着烟却不抽,傅宸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正想着什么,就这么走走也好,末世开始后一直在连轴转,有多久没这么安静过了。
走进花园边茂密的树林,选了一块空旷的草地躺下,星星挂满天穹,月光将周围的气氛烘托得格外安详,枕着松针落叶,微闭上眼睛,小草划过面颊,腮旁痒痒的感觉让傅宸烦躁的内心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呼吸着青草特有的香气,他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奇怪的味道刺激的鼻腔微微发痒,傅宸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天空中的月亮已经爬到了头顶,夜已经深了。
怎么会有烧东西的味道。
耸了耸鼻子,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从不远处的花园空地处传来,一骨碌从地上滚起,傅宸微蹲着身体靠在一颗粗大的雪松后,掌心念力涌动,视线看向了焦味传来的方向。
怎么会是她!
吃惊的看着十几米外的花园空地,一个侧面对着他的身影正一点点的将手中的纸片放进面前燃烧的小火堆中,散去掌刀,身体放松靠在树干上,傅宸突然有了种天涯何处不相逢的感觉。
“嘎嘎,你小子出门踩狗屎了不成,这都能碰上熟人,看长腿妞的样子好像正伤心呢,你赶紧上去安慰一下呗。”
没有搭理拿自己开涮的巴基,视线内,一身病号服的刀玉晗正一张张将手中的纸片叠出形状,然后轻轻的放进火堆,看着纸张一点点化为灰烬,她的眼泪不住流下,借着火光看去,傅宸吃惊的发现,刀玉晗正在烧的纸片不是别的,正是祭祀逝去亲人时最常见的冥币。
“阿爸,今天我又去寻亲牌那里了,有个工作人员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要参加搜索队,你不知道女儿正在找你们吗?阿爸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你在的小队没有被丧尸包围,那些逃回来的幸存者都是骗人的,阿爸你告诉我啊。”
不想在看到刀玉晗痛苦的哭泣,将头扭到一边,心里抽抽着阵阵发酸,傅宸想要离开,却担心踩在松针上的脚步声惊到刀玉晗,一时间进退两难。
低声的哭泣停止了,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刀玉晗从手边拿起了一瓶白酒,扭开盖子轻轻的冲地上点了点,接着说道:“阿爸你从小最疼我,你省着酒钱,攒下来给我买新裙子,我打工赚钱给你买了一箱酒,你喝完了还把酒瓶一个不漏的全都放好,阿妈要丢,你就和她吵,说这是你的宝贝,女儿今天又给你买了酒,我给您倒,您慢点喝。”
酒珠点点落地,泪珠点点落地,一瓶白酒倒完,刀玉晗拢了拢被风吹散开的火堆,强颜欢笑的说道:“阿爸,你知道吗?女儿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当年我哀求您带我来春城学跳舞,您二话不说就带着我们离开了老家,我遇到了挫折想要回老家,您为了让我坚持下去,咬牙卖掉了家里的竹楼,告诉我从今往后春城才是咱们的家。阿爸,女儿浑啊,当时为什么非要学跳舞,为什么非要来春城,女儿跳的再好没有您看又有什么用?”
老爹,老妈,你们现在还好吗?
听不下去了,抱头蹲在树边,听到刀玉晗讲起自己父亲的种种,一直以来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的傅宸心头也泛起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酸楚,眼睛酸的难受,死命的揉了几把,父母生死不知,孤身一人在末世挣命,傅宸心头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呢。
隔着树林,两个各有心事的苦命人都在思念着生死未卜的亲人,感觉不到二人的悲哀,月光依旧洒落,晚风吹动松涛,却吹不开二人心头浓浓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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